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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35:43 作者: 碎厭
    「楚傾你……」許建業有點惱火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臉色難看起來。

    南瓷不想讓楚傾難做,原本急切想要去楚傾身邊的心猶豫了下。

    可下一瞬許久未出聲的南弘驍輕笑了一聲,吸引周遭目光,他撣了撣菸灰,把煙捻滅,才慢悠悠地看向許建業,「許董,坐哪不是吃飯,你說對吧?」

    許建業聽出他的調侃,那股鬱悶只能硬生生壓下去,敷衍地說著對。

    南瓷鬆了口氣,款步走到楚傾身邊,挽裙坐下時還不小心蹭到了楚傾的手臂。

    她心中悸動,耳尖隱隱泛著紅。

    楚傾隨後也落了座。

    男主角來了,這頓飯的意味也變了不少,只是該喝的酒一杯沒少。

    剛剛在南瓷身上沒討到的好處全被許建業一杯又一杯酒要了回來,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姿態。

    楚傾在旁邊看著,眉頭深皺,在南瓷要被灌第四杯的時候,他端起自己的酒杯,打斷了許建業的說辭,朝著眾人若無其事地笑道:「今天是我來晚了,這兩杯酒我先干為敬。」

    說完,他沒一絲猶豫,仰頭喝下。

    有人誇他好魄力,南瓷卻心裡說不出滋味,有點疼,占據更多的是擔心。

    吃完這頓飯,夜也深了。

    南瓷等投資商的人走了大半,才敢去觸碰楚傾。

    他後來又陸陸續續喝了幾杯,沒醉,但神態有點倦怠,眼皮耷著。

    這副模樣,看得南瓷自責又心疼。

    她顫著聲音問:「楚傾,你還好嗎?」

    楚傾低低地應了聲,然後看向她,目光在酒精作祟下變得炙熱,語氣卻有點沖:「是不是我不阻止你就來者不拒?明知道自己胃不好,還喝這麼多酒?」

    她住院的事,歷歷在目。

    南瓷一愣,知道楚傾是在關心她,卻還是忍不住拉住他的手,「可是我不喝,我怕許建業會給你穿小鞋。」

    這回換楚傾怔住,酒精在腦子冒泡,遲緩地反應過來後,他無所謂地低笑,「傻瓜,又不多他一個。」

    楚傾說得輕鬆,南瓷卻聽得難受。

    是啊。

    這麼多年,楚傾擋了多少人的路,惹紅了多少人的眼,明里暗裡多少公司在針對他。

    又有多少人想走他這條路,卻沒人成功。

    這一條路,他走得太難。

    袁暢結完帳走進來就看見南瓷蹲在楚傾面前,細聲說著話,他心裡複雜,最後還是選擇出聲打斷:「楚傾,你開車來的嗎?」

    南瓷聞聲,看見袁暢站在她背後,表情不太好,她趕忙站起來。

    楚傾緩了會醉意,神情又恢復那副冷感,他搖了搖頭,「助理送我來的,我等會叫他來接。」

    袁暢剛要說好,南瓷就搶了先,「楚傾你住哪啊?」

    楚傾報了個地址。

    袁暢剛想腹誹這是能說的嗎,就猜到了南瓷的意圖。

    果不其然下一秒南瓷說:「正好順路,我們送你回去吧。」

    袁暢:……

    兩個反方向你說順路?

    楚傾淡淡地點了頭。

    袁暢認命地把車開到了楚傾的小區樓下,南瓷和楚傾坐在後排,燈光昏暗,她看不清楚傾的眉眼,擔心地問:「楚傾,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

    楚傾朝她安撫地笑了笑,「我沒事,先走了。」

    南瓷不舍地和他再見,卻不知道是哪個動作碰到了他,楚傾發出很低的一聲悶哼,似是痛苦。

    南瓷心一緊,手忙腳亂地打開車頂的閱讀燈,卻赫然看見楚傾翻起的短袖下有一塊泛紫的淤青和一道快要結痂的血痕,在他冷白的皮膚上看著突兀。

    她呼吸微窒,連聲線都不穩:「怎麼會這樣?」

    楚傾見她視線滯凝,低頭看了眼,淡聲解釋道:「拍了場打戲,小傷,不礙事的。」

    南瓷急得有點哽咽,「那你有沒有上過藥啊?」

    楚傾搖頭。

    「那你家有沒有藥啊?」

    楚傾點頭。

    「那我上去幫你處理一下。」

    楚傾眸色加深,他在暗夜中注視著南瓷,語調隱約透著危險,「你要跟我上去?」

    偏偏南瓷沒聽出來,她在楚傾的事上總是容易失去理智,「嗯。」

    小時候打的架多,受的傷也多,南瓷對這種傷口處理起來得心應手。

    袁暢坐在前排,聽不清他們在講什麼,只能聽到南瓷揚聲對他說:「袁哥,你等我一下,我去幫楚傾處理一下傷口。」

    他還沒來得及問,兩人就一前一後下了車。

    直到走進電梯,南瓷才馬後炮地問:「我能上去嗎?」

    楚傾靠著電梯壁,懶洋洋地睨她,低低地笑道:「為什麼不能?我又沒藏女人。」

    南瓷的瞳孔驟縮,半天沒回過神,直到撞上帶著淺淺溫度的背肌。

    楚傾已經開了燈,照得室內明亮,極簡的黑白風格,看著很冷清。

    他從鞋櫃裡拿了一雙新的拖鞋,彎腰放到南瓷腳邊,「沒女式的,你將就一下吧。」

    南瓷咬著唇,微羞地點了點頭。

    她顧念著楚傾的傷,沒多打量,就收回視線。

    楚傾把藥箱拿出來,垂眸凝著南瓷認真地為他處理傷口,動作小心地仿佛他是易碎的珍寶,他失笑,「其實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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