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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35:43 作者: 碎厭
    楚傾也沒忌諱地調笑他:「你長得帥, 你說的對。」

    李鈺又和兩人聊了幾句, 把話題扯回最開始:「楚傾你剛剛說不一定要吻戲?」

    楚傾神情一頓,漫不經心地抬眸,然後點了點頭,「嗯。」

    「為什麼?」

    楚傾的視線不著痕跡地越過人群,像攫取獵物一樣,將不遠處的南瓷套牢。

    但很快又淡淡地收回,緩緩開口:「秦書羽對齊思淵再愛,經歷過了兩次背叛,她的自尊就不會允許她在齊思淵面前表露出一點感情,所以我覺得加一場吻戲應該是個悖論。」

    李鈺聽完沉默半晌,「你對我們劇本了解挺清楚啊?」

    楚傾抿唇笑了笑,「嘉年哥和我聊到過。」

    「啊……」許嘉年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對對對。」

    李鈺不疑有他,只是蹙眉問:「那這段戲的情緒會不會太平?沒有張力?」

    楚傾還沒開口,就聽見有道散漫的聲音搶了先:「我覺得不會,這本來就是一條副感情線,拍得太極致反而會喧賓奪主。」

    他微訝地看向韓蘇銘,眉頭微揚。

    韓蘇銘頓了頓,似笑非笑地接著道:「況且楚傾說的有道理。」

    李鈺眉頭擰得更緊,遲疑地看了看韓蘇銘,「你也覺得不要加吻戲了?」

    韓蘇銘點點頭。

    李鈺沉思片刻,和旁邊的編劇討論半天,才最終決定放棄吻戲。

    南瓷僵直的脊背鬆了幾分,她下意識地抬眼,卻剛好撞上楚傾的目光。

    隔著片場雜亂的人群,他看向她的眸色很深,像是窺伺已久,披著斯文敗類的皮,卻笑得意氣風發。

    仿佛得逞的獵人。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些她刻意逃避的事,開始慢慢清晰。

    一直到被帶去做造型的時候,她的思緒還游離著,以至於鏡子裡的女人烏髮紅唇,美則美矣,眼神卻空洞。

    再加上戰損妝的設定,南瓷每一寸呼吸都有種破碎感。

    化妝師滿意地勾完最後一筆柳葉眉。

    臨到開拍,南瓷卻發現楚傾沒走。

    這場戲是搭的單景,三塊隔板圍成一間臥室,導演包括工作人員坐在機器後面。

    他也屈著腿坐在其中,像是個淡漠的看客,可那有意無意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卻又極具壓迫感,把她的那點驚訝磨得一乾二淨。

    她還看到楚傾用口型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加油。

    像祝福,更像情話。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像燎原春火,勾著南瓷心亂。

    直到場記板清脆的聲音落下,她才回過神,輕舒一口氣收斂起所有情緒。

    「吱嘎----」

    厚重的紅木門被南瓷推開,她踩著細高跟不緊不慢地走進房間,柳腰影綽。

    鏡頭跟著她的腳步一點一點推近,最後在韓蘇銘的臉上停住。

    房間只開了一盞壁燈,韓蘇銘坐在書桌前,整個人靠在軟皮沙發椅上,半邊臉陷在暗處,眉眼一如初見那般風流倜儻。

    只是此刻又多了不顯山水的震驚,瞳孔微縮,眼皮抖了一下,劍眉小幅度地攏起。

    南瓷走到韓蘇銘面前停下,伸手撥了撥自己的大波浪,笑得嫵媚卻不再風塵,紅艷的唇上染著溫熱的血。

    她俯身越過書桌,湊到韓蘇銘耳邊輕聲說:「齊二爺,別來無恙啊。」

    鏡頭拉遠,這一幕曖昧流轉。

    南瓷倏地感覺到一道熟悉又炙熱的目光,從背後將她籠住。

    韓蘇銘震驚過後朝半開的門外張望,南瓷也側身讓他大大方方地看。

    朱色地毯上橫七豎八地倒著五六個人,全沒了生命跡象。

    南瓷順走韓蘇銘桌上的雪茄,在沙發邊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點燃的動作已經愈發熟練。

    細白的手指夾著根煙,她吐出一圈霧,冷笑道:「齊二爺,你的手下也不過如此。」

    韓蘇銘皺著眉起身,將門徹底關上,隔斷了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眼神冷峻,眼底掠過一抹陰鷙之色,沉聲問道:「你來做什麼?」

    南瓷卻置若罔聞,她撥弄著茶几上嬌艷欲滴的玫瑰花,直到折下最嬌嫩的那一朵。

    她驚呼一聲:「哎呀,對不起齊二爺,我不是故意的。」

    說完她凝著韓蘇銘的臉色變了變。

    他漸漸沒了耐心,一把奪走南瓷手裡的花,擲在地上,「是印宏放讓你來的?」

    「噓!」南瓷伸出食指堵在韓蘇銘的唇上,「印爺說,直諱他名字的人,都得死。」

    她嬌笑著,涼薄又病態。

    韓蘇銘額上青筋突起,他一把抓住南瓷的手腕,把南瓷扔到了床上,然後欺身壓住。

    她的烏髮鋪散開,濃如墨的黑映著她身下艷如血的紅。

    畫面衝擊力極強。

    「怎麼?要我死?」韓蘇銘陰惻惻地盯著南瓷。

    南瓷被壓得不能動彈,她抬眸朝韓蘇銘挑釁地笑道:「哪兒能啊?我今天不過是來謝齊二爺的。」

    韓蘇銘一愣,警惕地看著她,「謝什麼?」

    南瓷佯裝要啟齒,卻在下一秒抬腿撞向韓蘇銘的膝蓋,摁住他的肩膀翻了個身,手從腰際拔出槍,狠狠抵在韓蘇銘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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