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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35:43 作者: 碎厭
    這種複雜的氣質,男人很難不愛。

    齊思淵也不例外。

    他在南瓷身邊坐下,要了杯香檳, 在南瓷的杯沿輕擦一圈,「秦小姐。」

    南瓷看著他沒說話。

    他也不惱, 身體微傾,附在南瓷耳邊低聲說:「你知道今天這杯酒砸下去, 是什麼後果嗎?」

    韓蘇銘身上有股古龍水香,不難聞,但南瓷還是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

    這一幕的鏡頭被執行導演一切,拉到遠景。

    歌舞廳里人影綽綽, 兩人的側臉相對, 浸在燈光破碎的陰影里,氛圍旖旎。

    但也就一秒。

    南瓷把韓蘇銘的酒杯推了回去,輕笑:「看來齊二爺也喜歡玩這些英雄救美的無聊把戲。」

    韓蘇銘原本如古井一般幽深的眼眸, 慢慢染上邪色。

    「好, 咔!」李鈺拿著大喇叭朝裡面喊道, 「小南啊,過來一下。」

    南瓷連忙往後挪了點,從高腳凳上起身,朝李鈺那兒走。

    「你應該知道咱們這個劇,有幾場抽菸的戲吧。」

    南瓷點頭。

    秦書羽的出身就決定了她不可能像富家千金那樣品最濃的茶,插最嬌的花。

    她只能,喝最烈的酒,抽最嗆的煙。

    在動盪的年代裡活得醉生夢死。

    李鈺翻著台本,「下一場戲,是蘇銘手把手教你抽菸,可以嗎?」

    「嗯。」

    「好。」李鈺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吩咐下去:「各機位準備。」

    跟組化妝師小跑過來幫南瓷稍微補了點妝,然後南瓷轉身走回吧檯。

    韓蘇銘還坐在那,認真地看著劇本。

    見她回來,才不緊不慢地把劇本放到助理手上,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準備,三,二,一,action!」

    南瓷蔥白的手指搭在玻璃杯上,凝視著韓蘇銘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和翻蓋打火機。

    他熟練地夾出一根雪茄,拇指小指對捏托住底盤,纖長的中指迅速開蓋,食指滾動打火輪。

    白煙縈繞時他對上南瓷的眼睛,眸底的勾引意味不加掩飾,「秦小姐,想試試嗎?」

    秦書羽十五歲被賣到這裡,浪跡軟紅香土,看燈紅酒綠,痴男怨女。

    明知道眼前的男人和這煙一樣危險,可她還是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韓蘇銘似是被取悅,勾著笑,從煙盒裡拿出一根遞給南瓷,俯身給她點火。

    這回鏡頭被推近,給了個特寫。

    嬌紅的唇咬著根雪茄,煙霧升騰。

    南瓷下意識地伸手攏火,可轉念才想起不合適。

    她收得迅速,導演組並沒發現。

    只是這行雲流水的動作,被韓蘇銘看得清楚。

    他眉尾一挑,不動聲色地打量著。

    南瓷緩慢地吸了一口,卻被嗆出眼淚,她拿遠了煙,偏頭咳了幾聲。

    再入鏡的時候,棕色眼線被染了紅,眼神里有掙扎和倔強。她再度想放回嘴邊,卻被面前的男人輕易奪走。

    韓蘇銘把煙捻滅,溢出一聲笑,「秦小姐,別把好嗓子抽壞了。」

    他說完,仰頭把酒杯里的香檳一飲而盡,抓起自己的西裝外套起身,低沉地笑道:「這樣,我會心疼的。」

    南瓷呆愣地看著韓蘇銘離開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她才慢慢地收回視線,落在那微漾的紅色液體上。

    不遠處歌舞昇平還在繼續,糜爛的香氣勾出四溢的火,今夜的狩獵盛宴才剛開始。

    「咔!這場過了!」

    聽到李鈺喊停,南瓷才從角色中抽離,她輕舒一口氣,往外走去。

    監視器里播放著剛剛拍的片段,李鈺完整地看了遍,滿意地點頭,「小南不錯啊,比我想的好多了。」

    南瓷客氣地笑了笑,「謝謝李導,不過還要李導多指教。」

    李鈺被恭維得很高興,手一揮,「好啦,你可以收工了,明天有兩場外景戲,今天好好休息。」

    南瓷應下,和在場的工作人員道了個別。

    許樂趕忙拿著瓶水遞給南瓷,擔心地問:「沒事吧?沒真吸著煙吧?」

    南瓷搖搖頭。

    道具組特意做了空心的雪茄,裡面並沒有放菸草。

    回到酒店太陽已經下山,南瓷身上出了層薄汗,剛準備洗澡,就接到楚傾打來的電話。

    他那頭有車風呼嘯的聲音,卷著楚傾低沉的聲線,「回去了嗎?」

    「嗯,剛到房間。」

    「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你呢?今天累不累啊?」

    「我不累。」楚傾靠在車座上,聲音淡淡的,卻帶著笑意。

    前面開車的大頭聞言下意識地回頭,看到楚傾手臂上的一塊淤青,默不作聲地輕嘆一口氣。

    今天楚傾拍的是場在小巷的打戲,沒用替身,自己上。

    就算有武術指導,還是挨了半身傷。

    「這幾天越來越熱,你要照顧好自己啊。」

    南瓷柔軟的聲音透過聽筒傳到楚傾耳里,他低笑:「嗯,你也是。」

    就在南瓷以為他要掛電話時,卻冷不丁聽到楚傾問:「和韓蘇銘拍得還順利嗎?」

    他的語調漫不經心,聲音還輕,差點讓南瓷以為自己幻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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