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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35:43 作者: 碎厭
李鈺放心地笑笑,「那就好,大夥都等著你回來呢。」
南瓷也客套地附和著:「是我讓大家擔心了。」
李鈺擺手,「既然回來了,先去把定妝照拍了吧。」
他說著看了眼自己手裡的台本,「呃……下午有一場你的戲,OK嗎?」
南瓷點頭。
民國妝偏復古,化妝師把南瓷的烏髮用髮簪盤起,留幾縷碎發垂在凝白的天鵝頸邊。
唇色染的殷紅,眼角的那顆淚痣風情萬種。
墨綠色絲絨旗袍上身襯得她膚色更白,像未融的雪,生姿搖曳。
她能感受到攝影師眼裡的驚艷。
連許樂都在旁邊低呼,一個勁地誇她漂亮。
南瓷視線微落,看到鏡頭下的自己。
是美,可剖開皮囊,她看到了沈婉舒的影子。
沈婉舒對旗袍,她曾在沈婉舒系盤扣時問過為什麼。
她記得沈婉舒悵然很久,然後緩緩笑道:
「你知道嗎,民國愛情啊,十有九悲。」
下午的一場戲是拍秦書羽和齊思淵的初遇。
亂世中俗套而又浪漫的情節----
十里洋場裡,他是風流不羈的軍閥少帥,而她只是博君一笑的歌女。
風花雪月場最不缺的就是曖昧悸動。
南瓷回到片場的時候,韓蘇銘屈膝坐在板凳上看劇本。
妝造過後的他眉眼間多了分英氣和凌厲感,漆黑的眼眸像一汪潭水沉沒得人無處喘息。
李鈺還在調整機位,南瓷頓了幾秒後走到韓蘇銘旁邊坐下,「韓老師,還沒跟你說聲謝謝。」
韓蘇銘不緊不慢地抬起頭,不答反問:「病好了?」
「嗯。」
韓蘇銘沉默一瞬,睨著她,「楚傾照顧你的?」
聽到這話南瓷原本有些游離的思緒立刻收攏,她神情繃的緊,看向韓蘇銘的時候卻裝傻充愣,「韓老師這話什麼意思?和楚傾又有什麼關係?」
她記得醒來後許樂提到過韓蘇銘,是楚傾回了句他走了。
所以南瓷不清楚兩人之間是否見過面,又發生了什麼,所以她選擇以不變應萬變。
可韓蘇銘只是深深地看著她,然後緩緩說道:「走吧。」
南瓷回頭,發現機器設備已經全部架好。
她把劇本放下,跟著韓蘇銘走過去。
這是一場內景戲,劇組很大程度上還原了那年的歌舞廳。
昏暗的燈光下,滿座燭火未央,頭頂的水晶吊頂切割著光亮,人影錯雜,紙醉金迷。
南瓷坐在後台化妝間,聽著旁邊的姐妹絮叨:「小羽你知道外面誰來了嗎?」
南瓷對著鏡子串上珍珠耳環,「誰啊?」
「齊二爺!」和南瓷的冷淡口吻相反,她說得激動,「連寧家大小姐都肖想的那個。」
「是嗎?」
「是啊!」
南瓷站起身,撫平坐皺的旗袍,朝那女人抿唇笑道:「到我們了。」
前面一台戲曲落幕,南瓷走上那方舞台。
她的身段窈窕,沒刻意拘謹著步子,一行一止真切演活了那個混跡風塵的歌女。
《夜來香》的前奏起時,她的視線穿過人海和坐在偏角的韓蘇銘對上。
他沒穿軍裝,翹著二郎腿,指尖夾根雪茄,下顎冗在明滅的燈火間,有股消沉的風流勁。
可就這一眼,她就認出了這是別人口中的「齊二爺」。
一曲結束,南瓷沒回後台,在吧檯前的高腳凳上坐下,攏了攏自己的大波浪,「來杯解百納,記我帳上。」
調酒師勾兌著酒,笑問:「秦姐,今兒就只唱一首?」
他的動作麻利,很快推了杯猩紅的液體到南瓷面前。
南瓷捏著酒杯晃了晃,才慢吞吞地回他的話:「一首兩首有什麼區別?他們聽的是歌嗎?」
不,他們垂涎的,自始至終是秦書羽這張臉。
她的話才剛剛落下,就有男人端著酒杯在南瓷身邊落座。
調酒師識趣地背過身忙去了。
南瓷逢迎著陪笑,可直到碰上一個半醉的男人,不依不饒。
「秦小姐,陪我跳一支舞很難嗎?」
南瓷皺著眉擋住他貼過來的身軀,「先生,我今天不舒服,下次好嗎?」
可那男人壓根不聽,說什麼不跳就別怪他不客氣。
南瓷捏著紅酒杯的指尖泛白。
就在她衝動地想要把紅酒杯砸在男人頭上時,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男聲。
「劉老闆,為難一個女人有意思嗎?」
第36章
那男人酒精上腦, 反應遲了一拍。
南瓷先一步抬頭看見韓蘇銘那張為禍的面龐。
他嘴角勾著,卻讓人不寒而慄。
男人終於看清了韓蘇銘的臉,聲音恭敬又帶著幾分畏懼, 「齊二爺。」
頓了頓,他像是幡然醒悟,試探地問:「這妞是您的?」
韓蘇銘冷笑, 「反正不會是你的。」
那男人被噎,訕訕地走了。
袁暢其實說的對, 秦書羽這個角色不需要多精湛的演技,因為她多數時候冷著臉。
明明是一副妖媚長相,卻像朵高嶺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