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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35:43 作者: 碎厭
「可為什麼會是韓老師送你來醫院的啊?」許樂蹲在南瓷床前,小聲說著,頓了頓補上一句:「袁哥問的。」
「剛好碰上。」南瓷的神情有點冷,卻沒敷衍的意味。
「哦哦。」
楚傾醒來的時候,就看見南瓷坐在床上玩手機。
病號服尺寸偏大,她彎腰時勾勒出漂亮的蝴蝶骨,頭髮松垮地扎著,幾縷碎發垂在耳後。
那模樣,乖得要命。
他撐起身時薄毯落地,驚動了床上的女孩。
南瓷欣喜地看向他,「你睡醒啦?」
卻又在兩人視線對上的時候,不自在地低下頭。
南瓷覺得現在她看一眼都像在褻瀆。
「看什麼很開心啊?」楚傾站起身,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脖頸,神色很淡,嘴角卻帶著笑。
南瓷聞言,乖巧地把手機舉起,「在看你。」
她有段時間沒翻超話了,錯過了好幾個飯制視頻,從舞台表演到劇情向。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和楚傾之間的距離一點點變近,能和他說話,能和他見面。
可看著視頻里那個發光的人,她卻覺得,這才是離他最近的時候。
不用壓抑自己的喜歡,可以肆無忌憚地宣洩愛戀,而她只是他的粉絲。
這是最好的距離。
楚傾垂眸,視線順著看過去,有些失笑,「我就在這,還沒視頻好看?」
南瓷小聲反駁:「不一樣的。」
「哪不一樣?」楚傾微微俯下身,似笑非笑地凝著南瓷。
南瓷嚇了一跳,身體下意識地往後仰。
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隻有力的手就攬著腰把她帶了回來。
南瓷手搭在楚傾勁瘦的小臂上,等回過神,她趕忙鬆開,「謝謝……」
「跑什麼?」楚傾沒再逗她,坐回椅子,笑得低沉,「怕我?」
南瓷搖搖頭,紅唇翕張,卻沒說出聲。
好在氣氛只是滯凝了幾秒,楚傾的電話響了。
病房安靜,南瓷也沒故意避諱,她聽到了大頭的聲音,但具體說什麼沒聽清。
等楚傾掛了電話,她輕扯起一抹笑,「你去忙吧,我沒事了。」
楚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緩緩點頭,「那你好好休息。」
他這麼不管不顧地過來,太過衝動。
既然人看到了,那也該走了。
南瓷在醫院躺了兩天,臉上那抹病態才褪去了些。
只是穿過幽冷的走廊時,腳下的釉面磚泛起刺眼的白,映出她那副病癒後冰肌雪膚的模樣,還是存著一股脆弱感和生人勿近的冷感。
直到南瓷在一間辦公室前停下。
厚重的磨砂玻璃門閉著,燈光照在綠底的科室牌上。
----「心理諮詢室」。
南瓷抬手象徵性地敲了兩下,然後推門進去。
聲音驚動了裡面的男人,他緩緩抬起頭,看向南瓷的眼神沒半分驚訝,「你來了。」
南瓷朝他輕勾嘴角,然後在沙發上坐下。
她身骨纖弱,幾乎是陷進整個軟皮沙發,後背懶散地靠著,「辛苦蕭醫生跑一趟。」
男人溫潤地笑道:「只能說是緣分,這邊有個心理學研討會,我剛好來出差。」
南瓷聞言瞭然地揚了揚眉,然後側身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個冰藍色的煙盒,不緊不慢地抖出一根,微卷的黑髮遮住她的眉眼。
但火光閃爍間,那根煙被人奪走。
「你瘋了?」戴著副金邊眼鏡的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笑容不再,低呵道:「病還沒好就抽菸。」
南瓷眼皮慢慢掀起,盯著男人的臉,瞳孔卻沒聚焦,看著失神,「蕭醫生,讓我抽一根吧,清醒點。」
她也許是瘋了。
所以溺在了一場不太清醒的夢裡。
夢裡她的神明俯身抱了她,還拉她入懷。
氣息那麼真,連體溫都熾熱。
明明知道不該,卻發了瘋地貪戀他的溫度。
那是她愛到骨子裡的人啊。
男人倒了杯水,在沙發那頭坐下,推到南瓷面前,徐徐說道:「上次見你這個樣子,還是五年前。」
南瓷眉眼低垂,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水,「是嗎?我都快忘了。」
溫水撫過她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是啊。」男人溫和地笑著,衣服上有股很淡的皂香味,足夠讓人放下防備心,「你在我那兒坐了整整一下午,只開口說了一句話。」
南瓷抬眸,在等他說下去。
「你說,」男人雙手交疊,慢吞吞地重複著她曾經的話:「我生病了。」
頓了頓他又笑,「可是再多的話你又不肯說,讓我這個心理醫生很尷尬哎。」
那時候的南瓷像只受了傷的幼獸,想要獲救,卻又把肚皮上的傷口藏起來。
矛盾又複雜。
南瓷聽著男人略帶調侃的話,也笑了笑。
同時想起那段過去。
是什麼時候意識到自己病了呢?
可能是從吃不下飯開始,也可能是從笑著笑著會哭開始。
胃病就是那個時候落下的。
後來南瓷一個人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