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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35:43 作者: 碎厭
    南瓷畫了個淡妝, 才不緊不慢地下樓。

    開工宴就在酒店樓下大廳舉行, 不同於上次有投資方參與的飯局,這次只算是整個劇組團隊相互見面吃頓飯。

    她剛推開厚重的廳門,就看見靳曼吟坐在主桌上, 和李鈺交談甚歡。

    而在李鈺右手邊, 坐著個低頭玩手機的男人。

    偶爾李鈺把話題轉到他身上, 他也能抬頭笑著搭幾句話。

    多數時候,他就坐那,氣質有點冷。

    南瓷走過去,客套地和李鈺打了個招呼,「李導好。」

    李鈺聞言看過來,顧不得接靳曼吟的話,朝南瓷笑了笑,「小南來了啊,快坐吧。」

    那男人也隨之抬頭,露出一張很妖的臉,看向南瓷的眼神帶著點探究。

    說他妖,是因為他的五官比有些費心整容的女明星的,還要精緻。

    也就是這張臉,讓多少女孩被迷了心竅。

    可南瓷只是冷淡地和他對視上,扯出一抹笑,「前輩好。」

    韓蘇銘不知道她眼底的冷漠從何而來,但還是朝她微微頷首,「你好。」

    「師妹。」靳曼吟見狀,站起身朝南瓷笑得親昵,將南瓷拉到自己旁邊的空位子,「剛剛才和李導說到你呢,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南瓷低頭瞟了眼女人抓著自己的手,不動聲色地掙開,她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向靳曼吟,「師姐怎麼說到我了?」

    靳曼吟聽到這話,笑容一僵。

    她總不能說剛剛自己在李鈺面前暗諷南瓷吧。

    好在氣氛沒僵持下去,李鈺出來笑著打圓場:「既然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我們開吃吧!」

    南瓷淡淡地撇了眼靳曼吟,在她旁邊坐下。

    服務員開始上菜。

    酒菜上桌,南瓷看著滿桌鮮得要流油的山珍海味,卻興致缺缺。

    她一到天熱,就沒什麼胃口,這毛病改不了。

    半頓飯下來,她動筷的次數寥寥。

    倒是酒杯舉得勤。

    南瓷捏著杯,站起身朝主桌上的其他人笑道:「初次見面,希望各位老師多多包涵,這杯酒我敬大家。」

    這部電影的其他主角都是圈裡演了十幾年戲的老戲骨。

    說完,她仰頭一飲而盡。

    度數偏高的白酒落到胃裡,隱隱有種灼燒感。

    南瓷的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下。

    散席已經快深夜。

    南瓷喝了不少酒,但意識還算清醒。

    可當她回到房間沖了把澡,剛走出浴室時,胃裡倏地傳來一陣絞痛。

    熟悉又陌生的痛感不受控地散開,南瓷喝了杯熱水,卻不見好轉。

    南瓷撈過床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

    已經十一點四十了。

    她靠在床邊緩了會,清晰地感受著背後浮出細密的汗。

    她給許樂打了個電話,但沒人接。

    也許睡了。

    南瓷認命地套上件針織衫,拿起手機準備下樓買藥,她記得酒店旁邊就有個全天營業的藥店。

    酒店走廊空蕩蕩的,只有頭頂亮著一盞感應燈。

    南瓷半張臉沉在黑暗裡,走得溫吞,手按著胃神情懨懨。

    純白的針織衫松垮地掛在她的鎖骨上,一陣穿堂風就像能將她的細腰折斷。

    韓蘇銘走出電梯就看到這畫面。

    他腳步一頓,默不作聲地凝著南瓷低頭向他走過來。

    因為疼痛南瓷的反應比平時慢了半拍,直到走到韓蘇銘面前,她才察覺到一股屬於別的男人的氣息。

    還有她頭頂的光被遮了大半。

    南瓷遲緩地抬頭,看到韓蘇銘那張沉默的臉。

    她想不明白這個點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也懶得想。

    見韓蘇銘不動,南瓷以為是自己擋了他的路,只能微微側身。

    可半晌沒動靜,南瓷疼得厲害,她不耐煩地看向韓蘇銘,剛要質問,就聽韓蘇銘先開口:

    「你好像……很討厭我?」

    南瓷聽到這話,視線赤/裸地留在他的臉上打量一番,眉眼微冷,「你想多了。」

    感知著胃裡的疼痛越演越烈,南瓷知道是她的老毛病犯了。

    她耐心耗盡,皺著眉冷聲呵道:「麻煩讓一下。」

    可說出來的聲音卻很輕,甚至有點飄忽,沒半點威懾力。

    韓蘇銘見她臉上的厭煩不像演的,自然不會再自討無趣,他長腿一邁,和南瓷擦肩而過。

    可當他還沒走出幾步,就聽見身後一聲悶響,像是什麼倒地。

    他下意識回頭,神色驟然收緊。

    -

    許樂急匆匆趕到醫院時,病房裡安靜得有點窒息,只有儀器發出的嘀嗒聲。

    南瓷躺在床上,呼吸起伏弧度很弱,像是一眨眼就會消失。

    而當她看到沙發上坐著的男人時,又是一驚。

    「韓老師。」

    韓蘇銘目光從手機上收回來,站起身朝許樂頷首,「你就是她助理?」

    許樂連忙應下,「嗯,我是。」

    她的話剛落下,門口有護士敲門,「7306到二樓拿藥。」

    許樂聞言,應了聲帶上門出去。

    五分鐘後。

    韓蘇銘聽到病房的門開了又關,他以為是許樂拿了藥回來,就不打算再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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