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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35:43 作者: 碎厭
可明亮的白熾燈下,粉底厚重得卡了紋, 正紅的唇色像是要竭力遮掩眼底的烏青,模樣憔悴得惹人可憐。
「怎麼還麻煩應老師親自跑一趟?」南瓷睨著應秋月笑, 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咖啡。
就在昨天,應秋月的經紀人突然聯繫上袁暢, 說要約南瓷見一面。
黃鼠狼給雞拜年,安的什麼心,彼此心知肚明。
徹涼澀苦的液體滑過喉嚨,刺激著南瓷的每根神經。
她見應秋月不搭話, 也不惱, 依舊噙著笑問:「應老師,拘留所住得還習慣嗎?」
她不在國內這段時間,應秋月因涉嫌恐嚇罪被警局拘留著, 直到前兩天才被公司保釋出來。
不過這事被壓得緊, 外界沒漏一點風聲。
「聽說封口費就花了嘉頌一大筆錢。」袁暢說起這件事時, 嗤之以鼻到極點,「我倒要看看嘉頌會不會雪藏她。」
南瓷沒吭聲,只是從包里拿出一疊照片,攤開在袁暢的辦公桌上。
袁暢不明所以,一張張看過去,指著男人皺眉問:「這是……南弘驍?」
照片像素不高,看角度也該是偷拍。
昏暗的停車場裡,只有一輛奧迪亮著車頂的閱讀燈。女人像沒骨頭似的跨坐在西裝革履的男人身上,頭髮散亂,面色潮紅。
有點眼力的人都知道兩人之間發生過什麼。
「應秋月做了他的情婦。」南瓷說得赤/裸,眉眼間有淡淡的譏諷,「這次保她的應該不止嘉頌。」
袁暢又盯著照片看了會,有一瞬恍然大悟。
他審視著南瓷,「所以你問我要狗仔?你早就懷疑他們了?」
南瓷不置可否地聳肩笑了笑,把之前參加梵黎活動的所見所聞和盤托出。
袁暢靜默了片刻,伸手將散開的照片收攏,放進自己的抽屜里。
做完這一切,他雙手交握看向南瓷,「是,這些證據是能夠把應秋月的名聲搞臭。」
這個時代對女性當三的容忍度和男性強/奸一樣,都是千人罵萬人唾。
「但是。」袁暢話鋒一轉,「南弘驍如果願意保她第二次,那我們的處境就會變得很被動,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照片一旦爆出來,應秋月是逃不了聲討,可對她造成的傷害也只會是不痛不癢,等風波過去,她照樣能復出,加上有人捧,依舊風生水起。
這個圈子水太深,利益牽扯複雜,而南家又位於A市上流社會的頂端,袁暢不能不忌憚。
想當年,他就是資本博弈下的犧牲品。
被人推出去擋槍,險些丟了飯碗。
南瓷安靜地聽完,指腹摩挲著手機殼,似笑非笑地看向袁暢,「我明白。」
正好她還打算和應秋月再玩玩。
太早出局,有點可惜。
-
應秋月聽到「拘留所」三個字,後背倏地起了一層冷汗。
明明咖啡館的冷氣開得還不是很足。
她抓著手包的手緊了又松,可還是強撐著笑道:「拜你所賜,不過要讓你失望了,我過得很好。」
「是嗎?」南瓷故作驚訝地挑了下眉,抬手舀起一勺白糖加到應秋月的咖啡里,彎了彎唇,慢條斯理地說道:「應老師,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
應秋月臉色一僵,想起來之前經紀人囑咐她的話:
「你好好道個歉,讓她不要起訴。」
其實應秋月也清楚,如果南瓷執意要起訴,那麼這件事就再難瞞下去,不出幾天就會人盡皆知,登上各大娛樂板塊頭條。
不同於桃色緋聞,她觸犯的是法律。
這會把她釘在恥辱柱上,永遠不能翻身。
應秋月突然就不敢賭了。
不敢賭南弘驍能為她做到什麼分上。
因為他喜歡的,只是她的身體,僅此而已。
良久的沉默後,應秋月侷促地低下頭,掩下眼底的不甘和憤恨,小聲開口:「南瓷,求你原諒我,是我做錯了。」
每個字,都像從牙關里擠出來一樣。
南瓷覺得今天自己的耐心格外充足,她靠著軟沙發,等應秋月慢吞吞地說完。
然後掀唇笑道:
「應秋月,我說過的,造謠誹謗楚傾之前,先想想能不能承受後果。
還有你該道歉的,也不是我,是楚傾。」
說完,南瓷站起身,捏起桌邊的帳單,居高臨下地看著應秋月。
「這杯咖啡我請你,我也不會起訴你。但我不大度,不喜歡一筆勾銷,所以如果再有什麼事,我會新帳舊帳一起算。」
頓了頓,她勾起一抹冷笑,「身敗名裂,我說到做到。」
應秋月看著南瓷離去的背影,垂在桌布下的手攥成拳,指甲掐進掌心。
南瓷沒想到她拒訴的消息傳的那麼快。
門鈴響了一聲又一聲。
南瓷單手擦著濕頭髮,拉開門。
發尾的水珠不受控地往下墜,「啪嗒」一滴掉落在江衍白色的板鞋上,映出樓道里安全燈的幽幽綠光。
她的動作一頓,靠在門邊淡聲問:「江隊又濫用職權了?」
不然怎麼知道她住幾棟幾零幾。
江衍沒說話。
南瓷默了一瞬,妥協地側身,讓他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