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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35:43 作者: 碎厭
無關風花,無關雪月,可是楚傾的每一個氣息間滿是深情。
整個場館是暗的,唯有楚傾頭頂一束光,以及台下星星點點為他而來的金光。
當最後一句的尾音落下,楚傾拽下立麥上的話筒,大步走向延伸台。
骨節分明的手扯開格子西服的紐扣,西服落地,全場尖叫。
「晚上好啊,朋友們。」楚傾朝鏡頭恣意一笑,單手解開白襯衫最頂端的一粒扣子,露出線條流暢的鎖骨,「下面帶來一首《Serendipity》。」
他的話音剛落,燈光轉暗,從舞台兩側湧入一群伴舞。
南瓷揮舞著手中的燈牌,一遍遍地喊著楚傾的名字,仿佛不知疲倦,即使聲音嘶啞也甘之如飴。
故事的最初,南瓷就相信平行時空。
就像這樣,他在舞台上發光,她在舞台下吶喊。
愛意和心臟一樣,跳動不止。
走出體育館,南瓷知道自己又做了一場絢爛的綺夢。
當盛大落幕,夜晚無限放大了她的落差。
南瓷抱著燈牌從江邊走過,臨近深夜的風冷得有些刺骨,也讓南瓷清醒了不少。
走到一家便利店門口,南瓷後知後覺地感覺喉嚨發乾,想去買瓶水。
可腳剛邁出去,放在風衣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屏幕上的那串數字在黑夜裡格外刺眼。
南瓷躊躇幾秒,劃了接聽。
電話那頭女人聲音有點鼻音,像剛睡醒般,「你那邊是深夜吧?不好意思啊,我忘了算時差……」
「有事嗎?」南瓷手指收緊,打斷了女人的話,壓著脾氣問。
「我快要結婚了,」女人像在組織措辭,「所以我會回國一趟,把協議書籤了。」
南瓷怔愣了一下,低笑出聲,「一張紙而已。」
「沈婉舒,你不是早就做了選擇?」閉了閉眼,她冷淡至極地說道:「從你把我扔在孤兒院那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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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急促的鳴笛聲在南瓷耳畔響起,南瓷回頭才發現自己早已偏離了人行道,走在了馬路的邊緣。
晃眼的白熾車燈越靠越近,南瓷來不及躲避,一下子跌坐在路邊的綠化帶上。
短暫的頭暈目眩過後,南瓷揉了揉手肘,剛要撐起身體,頭頂卻傳來一道不算陌生的聲音。
「小姐你怎麼樣?」
南瓷看清來人是大頭,下意識地抬眸看向匿在暗夜裡的那輛車。
半開的車窗後,男人微抬帽檐,一雙深邃的眼眸還畫著舞台妝,黑緞襯衫領口半敞,露出一截冷白的皮膚。
他的視線和南瓷撞上。
第4章
南瓷睫毛顫了顫,在對上楚傾眼眸的那刻,心頭倏地軟了一塊。
所有泛濫的情緒被抹平,悄無聲息。
她站起身,張了張嘴,卻發現話全哽在喉嚨口,出不來。
大頭見她不說話,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遞到南瓷面前,「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如果您後續有任何不舒服,賠償事宜都請和我聯繫。」
南瓷垂眼看著那張名片,靜默了一瞬搖頭,「我沒事,而且責任在我,不需要賠償。」
大頭還想說什麼,被南瓷止住,「很晚了,就這樣吧。」
她說著,意有所指地看向楚傾的方向。
車窗已經搖上,隔絕了兩個世界,隱綽能看見楚傾閉著眼靠在椅背上。
他有多累,沒人在意。
就算時至今日,楚傾逆風翻盤,站到了頂流的位置,但世俗的謾罵只多不少。
他一個很小的舉動都可能被資本惡意發酵,再扣上無端的罪名,把他釘在恥辱柱上。
世人永遠蒙著眼看不見,那些他用無數徹夜和汗水堆砌的光景。
眾生狂歡著想要拉楚傾入泥沼,可他偏偏孓立,咬著牙將這條道走到了盡頭。
所以雲開霧散後,楚傾即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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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已經是凌晨兩點。
南瓷渾渾噩噩地入睡,卻睡得並不安穩。
她被困在夢裡的一片暗色中。
腳邊的玻璃碎渣映著點點銀淡的光,被潑翻的顏料染髒了她的白裙子。
沈婉舒拿著筆刷坐在高腳椅上,看向她的眼神是毫不遮掩的厭惡。
南瓷手中抱著漏縫的布偶,試探又怯懦地叫了聲:「媽媽……」
「別叫我媽。」沈婉舒畫筆一頓,尖細的聲音拉扯著南瓷的耳膜,「我就不該生下你,知道嗎?」
她說著微側過身,背後的畫板赫然顯露。
一米高的畫板上是A市孤兒院的大門。
鐵柵欄早生了鏽,泛著窒人的紅褐色,上面纏著的藤蔓張牙舞爪地撲向南瓷。
南瓷想逃,卻被生生桎梏。
「啊……」南瓷倏地睜開眼,胸口起伏未歇,額前的碎發被汗浸濕。
不遠處的窗簾透出一點點光。
原來天亮了。
南瓷捻了捻眉心,端起床邊的水杯剛喝一口,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她下意識地以為是沈婉舒,想掛斷,撇了眼才發現是蘇子蕁。
南瓷的大學室友。
「餵。」南瓷仍握著水杯,懸在空中,「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