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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12:03 作者: 豈川
    深夜的他矛盾至極,要章雨椒擠爆他的氣球,當她指間真的起了力道時,他又啞聲求停。

    他背對窗戶,不再看窗外飄蕩的破布似的紅色殘骸。

    可一轉身,床邊的狼藉再度刺激他眼球。

    他找了個垃圾袋,將紙巾拾進,站在門口,打量臥室似乎與擁吻著進來無異時,離開了十八樓。

    -

    午後,春江亭。

    雅間明窗正對園景,廊橋流水,柳枝依依。

    「阿惻,好久不見。」鍾淵從圓桌起身去迎。

    兩人擊掌式半擁了下,經久未見,多年相識相伴長大的默契依舊。

    「阿惻。」斜前方輕柔的低喚則帶了點克制後的分寸。

    是鍾淵的妹妹鍾涵,少年時期的跋扈刁蠻經年累月沉澱成了舉手投足的氣質。

    她其實也在倫敦念書,丁鑒攢局時而會喊她,一年半載能與辜惻見上次面。但辜惻仍對她過去所作所為耿耿於懷,對她態度和幾近陌生人。

    「正好我來北城出差,想著趁你飛倫敦前見一面。」

    「可惜晚了點,不然還能去藝術中心看你演出。」

    鍾淵說。

    他畢業後回橡北市自家公司任職,鍾涵亦是,這趟兩人同往北城出差。

    「是明早的航班吧?」

    鍾淵記得他在小群里提過,巡演結束即回倫敦,航班早已訂好,並不多留。

    辜惻沉默,推翻了之前的說法。

    「我打算多留一段時間。」

    「留北城?」鍾涵問。

    「嗯。」

    「阿惻,不然你回趟橡北市……」她話露一半被鍾淵膝蓋撞腿示停。

    眼睛瞥了下鍾淵,咽回滿腹話語。

    「橡北?」辜惻聽得真切,「我打算除夕回一趟,怎麼了?」

    「沒事,就她想湊大傢伙兒聚聚。」鍾淵解釋,「你按自己的安排來就行。」

    聊著聊著各自近況,冷盤熱炒上完,服務員已經撤下盤子,給他們端主食奧灶面,麵湯熱騰騰,敞口碗滾白霧。

    辜惻坐在暖風下風口,白霧朝他撩去。

    他朝窗戶撇過頭,日光明媚,眸底反而一點點黑沉。

    -

    章雨椒這回是真在春江亭喝到頭重腳輕,創芯科技的楚穆約她商榷合同細節,挑三揀四硌硌稜稜。

    章雨椒一再勸酒,總算在他趁著酒興,把合同給簽死了。

    她舉著合同跌跌絆絆,「我去他個姓楚的,磨磨唧唧,還不是被我搞定!」

    一不留神踩到顆碎石,要一頭栽連廊假石底的水池去。

    被身後封清曉攔腰扶穩,一把奪走那份合同。

    「小心點。你摔水裡不要緊,別把合同給報廢了。」

    「我可不想天天和你出來跟姓楚的喝酒。」

    說著,一邊扣住她腰不讓她亂動,一邊帶她朝春江亭院門外的停車坪去。

    封清曉拉開卡宴副駕車門,託了下昏醉的章雨椒,欲將她弄進車,自己再開她車送她回茂府。

    「嘁——」

    一輛火紅的跑車停穩在側,不等他扭頭去看來人。

    倏地,手裡一輕,章雨椒已被辜惻攬懷裡。

    她髮絲拂臉,閉合的眼皮掙動了幾下,最終並未排斥。

    「你誰啊你?」封清曉怒問。

    隱約覺得面前男人那股清絕疏冷的氣質熟悉,是那晚在電梯裡撞自己的人!

    「昨天那條消息是我回的。」

    辜惻自認道德感淡薄。如果那個人是章雨椒,那他挑撥她與她男朋友之間的關係、甚至一而再和她纏綿,此刻站封清曉面前,也無所謂愧疚感。

    甚至語氣挑釁。

    「是你……」

    封清曉昨夜乍然收到那條曖昧的消息,以為章雨椒喝多了,不清不楚被人帶走,立馬給她回的電話。

    合著這就昨晚她搞的男人?

    嘖,她怎麼好這款。長得是人模狗樣,但那股勁兒,未免太囂張、太刺撓。

    封清曉眯眸,「你跟她到底什麼關係?」

    昨夜裡就追問過章雨椒,但對方四個大字回他:無可奉告。

    章雨椒醉時並不安分,仿若被烈酒烘乾了最後一滴水份,渾身燥熱。

    她下意識趨附涼意,用臉頰去貼辜惻涼絲絲的脖頸,貼熱了,蹭蹭臉頰,換個地方接著降溫。

    封清曉看在眼裡。眸色不明。

    辜惻將動來動去的章雨椒送進副駕,自己繞坐回另頭。

    車窗降下,他輕掀眉尾,回答了封清曉的提問。

    「經常上床的關係。」

    其實最確切的形容該是「前男女朋友」。但辜惻偏偏不,他非要挑個最刺人心門的詞。

    說罷,留封清曉在原地消化,法拉利化作一團火焰,在聲浪中急馳遠去。

    回茂府半道上,靠在椅背昏睡的章雨椒被翻滾的胃攪醒。

    她拍車窗,「停車。」

    車剛停穩,她成了缺氧的魚撲騰出車廂,對著路邊綠叢「哇」一聲吐了出來,酒液混著中午吃的少得可憐的午飯,全吐了個乾淨。

    一隻乾燥的掌心始終在她後背一下一下輕拍,替她順氣。

    章雨椒吐完,回頭見是辜惻,意識斷片。

    她朝他身後掃了眼,法拉利停在路邊,午後的街道車流穿梭,這不是春江亭。

    不禁問:「我怎麼在這,封清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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