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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 猝然消失。

    左邊座位響起賀喬柏意有所指的聲音。

    辜惻原本融化的眼眸越發黑沉。

    冷睨屏幕，周身氣壓凍結。

    電影片尾播放時, 整個放映廳的燈亮。

    起身後的章雨椒恰好和賀喬柏視線相撞。

    對方仿佛才知道旁邊坐著熟人, 「這麼巧？妹妹也看這部。」

    章雨椒回以一個皮笑肉不笑, 當打過招呼。

    賀喬柏斂收視線，掃了眼向旁邊的辜惻, 沖她挑眉，「你跟他好到能一塊看電影了？」

    他旁邊的美女一眼注意到身形高挑、模樣清絕的男生，不著痕跡打量他的穿著, 短袖長褲, 看似尋常的款式，卻都是限量奢牌。不由地眼睛一亮。聽到賀喬柏問的話, 瞥向章雨椒，等她回答。

    章雨椒手指被旁邊人扯了下, 意思明顯。

    反正已經高考完，她坦然，

    「我男朋友。」

    賀喬柏的視線與辜惻交匯, 添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冷雋。

    後者唇角輕勾, 視線淡淡。

    賀喬柏「嗤」了聲, 轉身大步下了台階。

    原地的美女忙追去，「喬柏你等等我嘛。」

    -

    從通道出了影院，電梯內燈光晝亮。

    辜惻臉頰酡紅，他其實喝酒不易醉、易上臉，哪怕沾一點，臉也被燙似的染紅。

    「你喝醉了嗎？」章雨椒見狀，不禁問。

    她倒是沒什麼感覺。

    辜惻搖頭，垂眸時，眼睫又密又直，隨著眼尾的流線生長。

    令她浮現影院裡自己離他極其近的那幕。

    他明明閉上了眼，薄薄眼皮還在輕顫。

    「叮」，電梯門打斷了她的記憶。

    從轎廂出來，兩人背影成雙，俊男靚女牽手的畫面著實賞心悅目。

    遠處有學生模樣的人望見，互相朝他們離開的方向示意。

    「快看，那是我們班的課代表和辜惻吧？」

    「我說怎麼辜惻不來班聚呢，原來倆人在約會，怪不得。」

    他們一行人正要乘電梯去四樓菜館聚餐，有人拍了拍季晴暘，「副班長，你同桌談戀愛連你也瞞住了？」

    旁邊同伴應，「那當然，你看我們課代表跟哪個交心？估計也就那誰……孟露知道咯。」

    「你們很閒嗎？有時間不如想想成績出來了志願怎麼填。」向來周全他人、待人客氣的季晴暘臉色漠冷。

    踏進電梯後視線掃向他們這圈人，「人家能去京大，你們能？」

    眾人面色一僵，對視一眼，埋頭鑽進電梯。

    -

    考完第二天，學校如期舉行畢業典禮，更像是給高三年級舉辦的歡送晚會。

    六點整，禮堂陸續進人。

    章雨椒找到1班座位區域坐下。

    六點半照說觀眾席已經安坐好，等待開場。現如今，四個入口卻還在湧入觀眾，有的甚至自發搬來課椅，像是別的年級的學生，更甚者，不少其他學校的不辭路遠趕來，校服別樣，沒有座位則站在最後排或側面。

    章雨椒坐的是第六排，她旁邊放了張椅子，女生拉著同伴坐下，一邊激動。

    「快點快點，這裡還能擺椅子。」

    「急什麼，反正辜惻節目是最後。」

    「希望老班別來抓晚自習，否則我們明天死定了。」

    「管他呢，光我看到的咱們高二的都有十個了，要死一起死。」

    章雨椒隱約明白禮堂人滿為患的緣故。

    她拿出手機點進班群，找到最新發的畢業晚會節目單。

    果然，壓軸是《威尼斯狂歡節男變奏》，表演者：高三1班辜惻。

    節目單不知道什麼時候更改過，本來是首歌曲獨唱。

    禮堂另端的孟露發消息問她：

    【章章去不去上廁所？】

    【待會兒人多都出不去了。】

    章雨椒於是來到禮堂外的衛生間。

    遇上剛到校的辜惻。

    他看似困極了，像剛起床，兜頭套了件寬鬆的T恤出來，及膝的運動短褲下面小腿肚頎長白皙，踩著雙已經絕版的白鞋，眯著的眼睛抬了抬眼皮，鎖定住章雨椒，雙手自然搭上她的腰兩側，沒骨頭似的朝她靠過來。

    身上松木清冽的香氣隱約，應該還是早晨沐浴後氣息的殘存。

    周遭來往人影憧憧，章雨椒下意識想推開他。

    轉念反應過來，由她靠在自己頸邊又嗚出個綿軟的哈欠。

    「困。」

    他說。

    「你到裡面坐著還能睡會兒。」

    「鍾淵催我去後台。」

    「都怪他。」他不滿。

    說到這，章雨椒想起來問：

    「什麼時候壓軸節目換成你了？」

    「昨晚，原來那個考試這兩天上火，鍾淵喊我去。」

    鍾淵是學生會主席，雖說已經卸任給高二的，但籌備畢業晚會，新任主席缺少經驗，需由鍾淵操持大局，所以原定演唱擱淺後，他找辜惻救急，昨晚把他哄來禮堂彩排了一遍，這也是辜惻很晚回家困個半死的原因。

    手機里還有鍾淵催他去後台化妝換衣的消息。

    章雨椒清楚來龍去脈，便推了推他，

    「那你快去後台。」

    「我想靠著你睡覺。」他依依不捨。

    「我還沒看過你上台跳舞呢。」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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