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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12:03 作者: 豈川
    「其中一個手斷了,後來一伙人都跑了。」

    「阿惻呢?」辜端義說起這事皺眉,他孫子唯獨不高興將一些小傷口給處理好,一直挺讓他頭疼的,所幸朱家的女兒能勸得動他,想到這,他準備待會兒給朱朋吉去個電話,讓她叮囑叮囑女兒幫幫忙。

    「少爺沒事,他帶著章小姐躲起來了。」

    「躲?」他孫子會躲?活了大半輩子辜端義初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手一抖,餌料撒了大半,金魚爭相搶食。

    沒等辜端義從莫大的欣慰中平復,費雷直接拋出個重磅消息,「少爺說,他今後住校。」

    當晚,晚自習結束後教學樓銷蝕在夜色里,教室明晃晃的四方窗柩是剩下的骨架,學生們嘰嘰喳喳出教室。

    孫冽瞟見辜惻等在教室外,身形頎長,半邊身子映著教室灑在窗外的餘光。

    他猛地撲過去搭他肩,邊問:

    「惻哥你一般晚自習練完舞不直接回家嘛?咋回教室了?難不成等我的!」

    結果這一撲被辜惻嫌棄地躲開,只聽到淡淡一句,「我住校了。」

    「什麼?!」

    孫冽驚掉下巴,算是他昏昏欲睡的一天最清醒的時候,

    「你瘋啦?就你那嬌氣……」被陰惻惻的視線一剜,「呃,我是說,就惻哥你那獨樹一幟的生活習慣,住四人寢還要不要睡覺了嘛?」

    赫文中學雖說是四人寢,但由於住校生少,每個寢室基本沒住滿,辜惻所分的寢室只有他一人,但他沒搭理孫冽,誰讓那廝居然用嬌氣來形容自己。

    孫冽顯然沒有被討厭了的自覺,那張嘴還在瘋狂輸出,

    「你不知道哦,聽說男寢浴室天花板都滴出鐘乳石了,還有寢室那廁所馬桶,三天一小堵五天一大堵,嘖嘖,我保證你住一晚就要受不了。」

    隔壁2班的鐘淵出來後,他立馬告狀。

    鍾淵經上次晚宴那事,怎麼還能捋不清某人住校的真實原因,再聯想到今天剛被混混記圍截的事,他一臉瞭然,只說:

    「行了,阿惻想住就住,你有這功夫不如明天上課動靜小點,別吵他補覺。」

    孫冽:?

    等鍾淵拉著撲騰手腳的孫冽離開。

    辜惻也等到了剛從教室出來的章雨椒,她正理書包肩帶,乍然抬首撞見他,像是沒反應過來,愣愣問:

    「你怎麼在這兒?」

    「我也住校。」嗓音溫沉。

    剛訓練完的額際微濕,峻拔的身影被夜色籠罩,半點也辨不出中午因為腿麻依偎在她懷裡的那股慘兮兮的模樣。

    由於她和孟露所在的文科班隔了棟樓,而且學校為了錯峰,實行分批下晚自習的制度,她與孟露剛好間隔了十分鐘,她們也就不方便一起回寢,改成約好晚上一起去浴室洗澡,如果吃宵夜的話,先下課的就先去食堂排隊點好。

    夜色融融,回寢馬路人影零星。

    偶爾路燈給兩人披上層薄紗,幾步路後又將身影歸於夜色,往復循環直至寢室樓下。

    章雨椒終是忍不住問:

    「你是因為那群混混要報復我,才住校的嗎?」

    這種做法一如她將水杯撳開卡扣推給他,都是為了某個答案的驗證過程。

    朦朧中,辜惻眸底光亮墜動了下,是他在點頭。

    就在她以為答案得以驗證成功,準備說點什麼劃清劃明兩人身份時——

    忽而又響起他漠然的聲線,

    「他們是因我而起,我不能袖手旁觀。」

    於是乎,到喉嚨口的話就變成了另種類型,

    「其實應該沒什麼要緊,他們總不能進學校里吧。」

    「要想裝家長混進來,就門衛室那個鬆懈程度,估計讓人登記個假名字就放進來了。」

    說完不等她回應,復又輕緩了語調,「我困。」

    卻不轉身朝男寢方向去,而是定定看著她,章雨椒瞬間明白過來,這是要等她進了寢室門才安心?

    她無奈,只好轉身朝女寢大門去。

    一樓大門旁邊是值班室,四樓的宿管阿姨這周正逢值班,阿姨有個在念小學的女兒,這個點還在檯燈下寫作業。

    以前章雨椒忘帶鑰匙,來登記等宿管阿姨拿鑰匙時,見女孩被題目難得抓耳撓腮,就順道教了她解題思路,一來二去便熟了。

    如今母女倆見章雨椒的身影進來。

    女孩熱情打招呼,「章姐姐!」

    她媽媽也客氣,「雨椒回來了。」

    卻見章雨椒仿佛心不在焉的,進來後卻頓在原地,又倒回幾步,透過鐵門縫隙朝外張望。

    「章姐姐看什麼呢?」值班室的女孩丟下筆也噠噠跑出來順著她的角度望去。

    夜濃黝黯,遠處橙黃微弱的路燈下,停勻的身影朝隔壁寢樓而去,顯得有點……落寞?

    章雨椒才回神,拍了拍女孩的頭頂,「沒什麼。」

    見她手裡抓著只鉛筆,「嘉嘉還在寫作業呀,有不會的題嗎?」

    被叫嘉嘉的女孩乖巧答:「今天沒有,老師布置的都是語文和英語抄寫。」

    隨後,章雨椒和她們母女倆打過招呼也就上樓去了。

    她依然住原先寢室,在四樓。

    轉過筆直的樓道便是露天的長廊,盡頭是一扇被鎖死的鐵門,門另一邊被劃分為男寢。

    上世紀建校伊始,原本有男女宿舍樓各一棟,隨著住校生越來越少,學校也就將一棟宿舍樓拆了擴建綠茵場,在剩下那棟樓每層長廊正中央焊了道帶鎖的鐵門,男女生分住門兩端,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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