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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12:03 作者: 豈川
    章雨椒相反,她天生體熱。

    「不用麻煩費叔了,我自己去就好,你快回教室。」

    要讓孟露知道這趟不是她親自去的,非得叉腰給她安上「偏心」的標籤。

    「我要跟你一起。」手機插回兜里說。

    「可你不是冷。」

    他扯起校服帽兜往她腦袋一蓋,「我是怕你冷。」

    章雨椒抖了幾下腦袋把帽子晃下,把手伸在風中,五指張合,很豪氣地說:

    「我天生體熱,手都要熱成火爐了好不好。」

    辜惻被她逗彎嘴角。

    校門口樹蔭下。

    一頭黃毛的男生在寒風中抖腿,腳脖子露出長長一截,嘴裡嚼著塊檳郎,盯著校門方向眯眼。

    旁邊小弟指著出校門的男女生,「大哥!就他!辜惻。」

    「旁邊那妞姓章,天天跟我圓圓表妹作對的!咱們正好連她一塊收拾了!」

    他們加起來攏共有八/九人。

    都是社會上的練家子,拿錢辦事。據說是辜惻一挑十,教訓了個富家公子哥,對方氣不過,又礙著辜家地位不好惹,就暗地找了他們這幫人來出頭。

    這片老城區,后街遍布蒼蠅小館,兵哥炒菜混在一個不起眼的旮旯角,門前石板路斑駁,被一顆老樟樹遮了大半個門頭。

    「來,同學,你的打包好了。」老闆娘遞打包好的飯菜給章雨椒。

    出了店門,兩人在一條巷子裡忽然被一群吊兒郎當的男生迎面攔截。

    為首的黃毛年紀不大,卻一臉猥瑣,「呸」吐出檳郎渣。

    「辜少爺眼光不錯嘛。」

    踱前幾步,說著要拿手去撩一撩章雨椒的衣領。

    被旁邊橫來的長手扼死手腕骨頭,辜惻眉頭被冷意壓沉,緊繃的下頜骨昭示著耐性告罄。

    黃毛一怒,抽了幾下也只是自己身體在晃,被鉗的手紋絲不動,才發現對方不是他以為的那類養尊處優的公子哥。

    「咔嚓」。

    一個不注意,手骨一聲悶響。

    黃毛捂手哀嚎,猛地被搡了個跟頭,狠狠摔在地面,他帶來的小弟連忙扶他。

    辜惻冷睨著。

    大腦深處絲絲血液在沸騰,尤其地上的人嚎叫越慘時。

    「辜惻。」

    耳畔聲音仿佛來自遠方,清冽中盛滿撫慰。他陡然清醒。

    不行,不能當她面動粗。

    她憎惡暴力,要是因此躲避自己或者厭惡自己該怎麼辦?

    章雨椒大概猜到面前這群混混是來尋仇的。辜惻一臉平靜掰斷人手骨,將人搡倒,做這切顯得遊刃有餘,事後靜靜立在一旁,仿佛在欣賞獵物因恐懼痛楚而瘋狂掙扎,唇角揚起絲幅度,眼底卻沉得發寒。

    令她忘記了懼怕面前的暴力,想起湯雯說過的「發病」,她下意識喊了句。

    下一秒,她手腕被攥在他涼絲絲的虎口裡。

    趁那堆忙著給黃毛查看傷勢的人沒反應過來,他帶著她從巷子反方向跑了。

    狹窄昏暗的甬道外傳來急遽的腳步聲。

    有道粗嘎的聲音在喊:

    「媽的!肯定沒跑遠!」

    「小三兒你留下來照顧虎哥,其他人給我找!」

    「找到了給老子把他腿給廢咯!」

    半臂寬的甬道是兩棟老建築物之間的空隙,只能容納側著身子走進去的人,他們肩挨肩,能聽見彼此微促的喘息聲,以及牆體青苔潮濕的氣味。

    甬道入口被一隻褪色的藍油桶遮擋,油桶上放著口木蜂箱,應該是附近居民養的蜂,三兩隻蜜蜂圍著箱子轉悠。

    「砰砰。」

    有誰踢了兩腳鐵油桶。

    被「嗡嗡」的蜜蜂聲嚇了跳。

    「我靠!」

    過了會兒聽他揚聲匯報,「虎哥,這裡找了,沒人!」

    被稱虎哥是手骨斷了的黃毛,他咬牙切齒,「他們呢?找了這麼久還沒回來!艹!老子手痛死了,還得去趟醫院!」

    「虎哥,我看要對付辜惻還不簡單,改天把那妞撈過來不就成了?他不得被拿捏得死死的?」

    話落,章雨椒明顯察覺旁邊人呼吸粗沉了幾分。

    「有道理,我這隻手就是證明!改天我非得當他姓辜的面把她給辦了!」

    千鈞一髮之際,章雨椒忙使勁抓住辜惻手心,用只有彼此才能聽見的音量說:

    「別去。」

    安撫似的捏了捏他涼燥的手心,「我發消息聯繫學校保衛室了,他們馬上會來的。」

    「別打架。」她聲音低潤,溫柔的氣息灑在辜惻耳際。

    辜惻將眸底冷懨壓下,換了副馴順的模樣,點頭。

    「嗯。」

    約莫十分鐘過去,巷口數聲哨響劃破寂靜。

    費雷領著一群保衛室的人,指著一頭黃毛的人吼,

    「在那!就他們那群人鬼鬼祟祟地跟蹤我家少爺!」

    費雷原本在校外車裡待命,見自家少爺帶著一女孩出校門正瞪大了眼珠子覺得活久見,就瞧見有社會混混遠遠跟在後頭。

    後來保衛室的人說收到消息,后街有混混鬧事,他忙領人奔往這邊。

    外面一度吵鬧不已。

    腳步跫然,喝聲駭然。

    辜惻置若罔聞,渾身的觸感盡在那隻被章雨椒捏著的手心。

    猗猗不斷的溫熱,他信了,她的手的確熱得像火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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