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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4:56:12 作者: 我若為書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在譚德憤憤怒罵,只會嘴巴慫的時候,落後於保宗一步的阿月,手指輕抬間,一顆肉眼不可查的蟲卵,被阿月彈出,準確無誤的落到了某人還在哇哇大叫的嘴裡。
譚德:「哪裡來的野蠻人,這是不講理的撞了人,打了人,還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啊這是!」
見人就自顧自走自己的,根本沒搭理自己,更是沒回頭,譚德更氣,「豈有此理,你們兩個野蠻子!你可知我是誰?我可是身負功名的堂堂秀才老爺,我……」
可惜,不論自己如何的暴躁憤怒,那該死的野蠻人旁若無物的繼續走他的,一點也不把自己這個秀才老爺放眼裡。
譚德恨啊,再看周遭路人紛紛投來的各色打量眼神,譚德又覺得十分羞窘,不由眼眸發暗,心裡罵著晦氣,倒是乖覺的改趴為坐,不住抬手揉著刺痛的四肢緩緩起身。
「嘶!狗東西,算你跑得快!不過沒關係,爺已經牢牢把你的樣子刻進了腦子裡,哼!以後千萬別要讓爺再遇見你們,要不然,爺一定要去衙門遞個帖子,讓衙門裡的老爺治你個藐視士子生員的大罪,讓衙差抓了你去衙門打板子,呸!」
不過說起這狗東西的相貌……
譚德又忍不住嘶了一聲,腦子裡莫名覺得這狗東西有點眼熟。
自己曾經是不是見過這丫的?要不然這臉他怎麼就覺得這般熟悉?可要是見過,那到底自己又是在哪裡見過呢?是在哪裡呢?
譚德一邊揉著自己發痛的手腕,一邊擰眉沉思,漸漸陷入了回想。
「啊,我知道了,我想起來了!是他!」
那個當初在巫中郡錢郡守的晚宴上,自己喝醉酒後出門看到的,前來接宋興林那狗日的的人。
呔,晦氣!難怪的眼熟!
等等!那也不對啊,他明明記得,當時自己看了這貨就覺得熟悉來著,可為什麼那時候自己就是想不起來他是像誰呢?
「像誰呢?到底是像誰呢?不急,不急,譚德你別著急,慢慢想,慢慢想!不急的,不急的……」,譚德努力的想啊,想啊,思緒在飛速倒退,再倒退……
身周人來人往的行人,聞著他身上的餿臭味道,看著他不講理的魔怔模樣,一個個的不禁握住口鼻躲,對他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全都躲得他遠遠的,不過此刻,譚德根本顧不上了。
就在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就在圍觀群眾都以為譚德這個臭人是不是傻了的時候,忽的,陷入沉思中的某人猛地想起什麼,惹得他激動的猛地一擊掌。
「啊,我知道了,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這人,這人!這人不是當初三江城的那什麼筷子於的……」,正激動的說著,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譚德猛然間雙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手下翹起的嘴角弧度,卻忍不住越咧越大,越來越大。
看著於保宗遠去的方向,譚德眼底寫滿了算計與喜悅的光芒。
「哈哈哈,什麼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哈哈哈,宋興林啊宋興林,你不是看不起我,不肯借書給我麼?哈哈哈,姓於的狗東西,你不是撞了我還踢我,還鄙夷我,對我耀武揚威的麼,哈哈哈哈,能跟通緝人犯扯上關係,不要說只是中了個榜尾的舉人,便是高中頭名解元,甚至是將來高中狀元,跟通緝犯做親,這功名怕是再保不住了吧,哈哈哈哈哈……呸,一家子的通緝犯!」
此刻終於記起於保宗是誰的譚德,全然忘記了當初,於保宗跟於爹是如何幫助他們這些人的。
當初身為皂吏捕頭的於爹,得縣令大人信任,兄弟們的信服,每年去下頭收秋稅的時候,並不會跟別的皂吏一樣,為了中飽私囊,踢斗盤剝的厲害。
於爹收秋稅,總是叮囑自己的手下做人留一線,大家日子都不容易,踢斗都是走個過場,做做樣子,踢下來的糧食都比不過別人的十分之一,就是這些,他也是經常分給了兄弟,遇到下頭百姓有難事求上門了,於爹也是盡我所能的幫助他們。
那時候的於家,在三江城上下口碑可好了,人人都說他們是大善人,並不因為於家幹著劊子手的行業,就對他們指指點點。
下頭鄉里的百姓,只要得到過於爹他們幫助的,哪個見了他們不是千恩萬謝,把他們當活菩薩的?再沒有跟別的縣一樣,差人一出現,老百姓跑都來不及,把皂吏當扒皮鬼。
對待三江北郊外的那些村鎮,於爹也沒少幫忙,當初的於爹,可是北郊村人口中人人稱頌的大善人,大好人。
可如今呢?譚德為了自己,竟是想不不想,根本也不記恩情的,打算直接賣掉人家好不容易剩在這世間上的骨血,不留一點餘地,就仿佛當初得了恩惠的人家,沒有他們譚家一樣。
無恥的譚德想的,在意的是,你不是欺辱我麼?不是不借書給我麼?不是瞧不起我,欺辱我麼?
呵!所謂君子報仇,他要的就是現仇現報。
一想到此,想到自己因為此趟報仇,搞不好還能落得個還舉報有功的大功勞,得到大人的賞識,譚德就忍不住的激動。
一想到自己把仇人都給舉報了,想到某人功名被革,全家跟著被下大獄,抄家流放,甚至是砍腦袋,譚德激動的全身都在顫慄。
「不行,不行!不能再耽擱了,萬一叫那姓於的跑了可怎麼辦?還有姓宋的那邊,怕是不日就要北上進京了吧?不成不成,我得趕緊想辦法,趕緊想辦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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