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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07:49 作者: 棲喵
    真的是因為貓爪子鋒利,所以忌憚?

    還是覺得貓爪子可愛,所以時不時招惹,只希望看到她炸毛的模樣呢?

    繾綣溫情,枕畔密語。

    情濃時依偎,生氣時嬌嗔。

    那麼鮮活的嬌妻,他的枕邊人來了。

    陸雲鴻不知不覺躺平,環抱著手,感覺心窩暖暖的。

    他第一次真正覺得,阿秀是在乎他的,很在乎很在乎。

    她的情意這麼直白,幾乎讓他一眼就能看見。這麼不含蓄的感情,在外人眼裡或許不值一提,還會覺得女子嬌弱。

    可對他來說,卻倍感親切。哪怕現在只是知道一個消息,他就已經感覺到身體的變化,從僵硬到柔軟,從不知所措到期待,從期待到渴望……他數著時間,卻感覺這過程也是極其甜蜜的。

    快點來吧,阿秀。

    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陸雲鴻在心裡默默念叨,他閉上眼眸,似乎感覺到海風拂過心房。

    那種期待灌滿了他的身體,他第一次覺得,上一世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而他苦熬了那麼多年,現在想想,他可能真的是抱著贖罪的心思在過吧。

    ……

    四月下旬,王秀一行人已經抵達揚州了。

    因為得了徐州知府的指點,他們的馬車前腳剛進城,後腳揚州知府就帶著太太來拜訪,還給王秀他們安排了揚州城裡最好的客棧歇息。

    王秀見了揚州知府的太太,不過是說上幾句客套的話,互相贈了禮物,便算是認識了。

    裴善去和揚州知府見了面以後,回來問要不要在揚州住幾天。

    王秀想著台州那邊沒有什麼戰事,他們不如直接去無錫,裴善還可以見見親友。

    裴善聽後,沉默了許久,最終點了點頭。

    於是第二天,他們繼續南下,回了無錫。

    周旭已經不在無錫當縣令了,可因為他做出了政績,無錫也算一座名城,新任知府是周旭同窗,叫婁啟,是個遠近聞名的好官。

    無錫因為有了官學,這幾年熱鬧繁華,堪比常州。

    王秀還住在書院的宅院裡,丫鬟僕婦都是從前那批,王秀回來的第一天就賞了他們一個月的月例,大家都很高興,秦管家還抱著陸承熙在周圍轉了好幾圈,丫鬟們戲稱,「三過家門而不入」。

    王秀被逗得直樂,還以為裴善也會回村去看看。

    誰知道下人來報,說是裴善的哥哥嫂嫂來了,她才知道裴善根本就沒有回去過。

    王秀的心沉了沉,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見見裴善的哥嫂。

    但很快,下人就來回,他們已經走了,是裴善拿了五兩銀子打發走的。

    又過了兩天,裴善的舅舅和舅母也來了一趟,裴善給了五十兩銀子。

    王秀聽了以後,覺得裴善也挺好玩的。

    這傢伙不聲不響,心裡卻門清,還記仇。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喜歡裴善這個性子,覺得跟她也很像的。

    於是在抵達無錫的第六天,王秀就讓人備了車,叫上裴善,帶著陸承熙。

    他們一行人往西堠村,但在去之前,她並沒有告訴裴善,要去西堠村。

    是馬車走著走著,裴善突然急了。

    他突然坐正身體,驚訝地喊:「師娘……」

    王秀抱著兒子在懷裡掂了掂,高興道:「承熙,想不想去哥哥的老家看看啊?」

    陸承熙眼眸放光,高興道:「想。」

    王秀道:「好啊,那娘帶承熙去看看。」

    裴善的俊臉突兀地紅了,不好意思地看著窗外,手卻拽著衣角,不知不覺地收緊。

    王秀見了,打趣道:「哎呦,都已經做了太子老師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捏衣角。」

    裴善連忙放開,卻聽見承熙說道:「哥哥捏衣角,哥哥像孩子。」

    裴善抿著唇,沒法反駁,慢慢低下頭去。

    快到西堠村了,裴善吩咐車夫走了另外一條道。

    王秀沒有勉強他,而是問:「這邊的風景更好嗎?」

    裴善點頭,指著遠處的溪流道:「我從前……會在那兒洗衣服。」

    很多很多的衣服……

    而且,還是在冬天。

    但他從不覺得那是苦難,只覺得是應該替家裡分擔的。

    直到,他被趕出家門……

    王秀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很清澈的溪流,潺潺的流水一路往下,好像沒有盡頭似的。

    她叫停了馬車,然後朝那溪流走去。

    前面的草地很空曠,平坦得像草原一樣,而且很美。

    陸承熙下來跑,莊嬤嬤和幾個丫鬟追著他,他玩上癮似的,不肯讓她們抓到,天真無邪的笑容感染大家,在暖暖的陽光下,笑聲比溪流的水聲更動人了。

    王秀走近那溪流,從裡面撿了一塊小石頭。

    她遞給了裴善,裴善接過去說道:「我家裡還有很多,我撿了兩罐子……」

    可他突然收了聲。

    因為早在十三歲那年,他被趕出家門的時候,他最喜歡的那兩罐石頭就被他大嫂摔碎,丟棄在家門前的淤泥中。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他宛如破布一般被丟棄在冷風裡。包括他所有的心血,所有在那個家裡遺留的一切美好。

    耳畔的風輕輕地吹,暖陽散落的金光刺痛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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