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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07:49 作者: 棲喵
    緊緊捏住瓶子,周陵再沒有說上一句話。

    顧彥的目光落在畫卷上,手卻緊緊地扣住周陵的手道:「你的性子不會甘心屈居人下,也不願意活在猜忌之中,就算現在你能忍,換一個人當皇帝,或者將來別人慫恿他人來對付你,你也不會忍的。」

    「所以有些決定讓我來替你做了,等到他們來討伐的時候,你便會知道自己將要怎麼選了。」

    「七爺,我太了解你了,示弱和隱忍只是一時,所以我自作主張,把你的攔路石給清掃了。」

    周陵的瞳孔緊縮了一下,急忙問道:「你做了什麼?」

    顧彥笑著,釋然而暢快道:「我讓秀筠設法殺了陸雲鴻父子,這樣一來,七爺要怎麼選,路都會比現在更坦蕩,我也死而無憾了。」

    周陵緊握著藥瓶,這才知道顧彥從一開始就抱著必死之心逼他做決定,顧彥要的從來就不是當一個權臣,也不是帝王的幕僚。

    他想的,從頭到尾就是希望他去爭,做一個永遠不會被他人左右和猜忌的王者。

    周陵沉默著,心臟仿佛被烈火焚燒一樣。

    顧彥性命垂危,不過眼中卻瀰漫著絲絲繾綣和溫柔。

    他閉上眼,像是看見了久別重逢的故人,笑著道:「就算你真做了皇后又怎麼樣呢?我當初就不該由著你選的。」

    話落,他的手垂了下去,再沒有能抬起來。而他手中的翡翠簪子也落在地上,斷成了兩截。

    周陵撿起來,放回了顧彥的手裡。

    做完這些,他抬頭看向那幅畫,準備將它深深地印在了腦海中。

    不管是厭惡還是喜歡,去直面它,這樣是不是就更清楚,自己究竟要怎麼活了?

    周陵深深地吸了口氣,心臟絞成一團,幾乎疼到他差點窒息。

    第489章 皇宮裡的那位是周陵

    周陵回去的時候,已經夜深了。

    偌大的安王府像是被人搬空了一樣,他連一個給他提燈照路的小廝都找不到。

    他一路前行,終於來到正房的門口,卻見顧子真等人皆被綁住了手腳,扔在牆下。

    他們一個個艱難地扭動著身軀,想給他發出一點聲音來預警,可被堵住的嘴巴說不出話,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趙臨的人將這院子團團圍住,火光燃起,刺紅了周陵的眼睛。

    他嗤笑著,心情跌到谷底。

    趙臨從正房裡走出來,冷冷地質問道:「陸雲鴻出京那件事情就算了,木已成舟,說再多都無用。」

    「可今日的所作所為,你真是橫行無忌。怎麼,難不成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周陵憤懣,卻是不想跟趙臨計較。

    這是顧彥給他設的局,只有在趙臨的懷疑和質問中站得住腳,那麼以後他才能在京城立得住身。

    反之,京城他待不了,誤會和罵名他也不願背,自然會走上一條不歸路。

    可實際上,那真的是一條不歸路嗎?

    周陵將自己帶來的畫卷丟給了趙臨,然後一言不發,徑直回了正房。

    趙臨握住畫卷,不解地問:「這是什麼?」

    周陵沒有回答,趙臨恍惚中想起了什麼,感覺手心在陣陣發燙。

    猶豫片刻,他遣散眾人,連周陵身邊那些護衛都叫人給拖了下去,這個院子又恢復了寂靜如初的模樣。

    很快,他拿著畫捲走進了房間裡。

    ……

    陸府。

    睡了一覺醒來的王秀看見長公主在逗女兒,已經夜深了,陸雲鴻還沒有回來。

    亦或者,他回來了,不過因為長公主在這裡而不方便露面。

    看到王秀醒來,長公主很快就叫人打了熱水來給她擦臉,還有早就準備好的羹湯也一併送來。

    她在一旁陪著王秀吃了些,並說道:「今天的事情裴善都告訴我了,周陵簡直不是人。」

    王秀搖了搖頭道:「我覺得不是他。」

    長公主詫異道:「你為什麼總是幫著他說話?」

    王秀苦笑,連忙解釋道:「並不是這樣的,因為周陵現在還在京城,如果他決心要對太子做什麼,也絕不會是在陸府的門前。」

    「更何況,這其中還牽扯道裴善外祖父的事情。」

    長公主輕嗤道:「就算不是他親自做的,也一定有他在背後授意。」

    王秀微微地笑著,沒有反駁。

    她想起前世是趙景煥登基,陸雲鴻輔政。安王死得很徹底,那麼周陵就不可能借用他的身份。

    換句話來說,如果前世周陵要爭皇位,趙景煥就絕對爭不過他。

    最主要一點,如果讓陸雲鴻發現周陵只是想利用趙景煥當傀儡,他也不會放任。

    但這兩個人,前世素無交集,也就是說,周陵並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就連趙景煥,怕是也不知道自己還有一位親伯伯尚在人世吧?

    只是這其中的隱秘,王秀沒有辦法一一都告訴長公主,但她還是對長公主道:「真相總會水落石出的,就算不是現在,也很快就會浮現了。」

    長公主以為她是指,陸雲鴻出京查探,很快就會知曉一切,便贊同地點了點頭。

    而門外,聽見她們說話聲的裴善很快就離開了。

    ……

    第二天一大早,朝臣們就陸府門外放冷箭,以及裴善外祖父被人擄走的兩件事上了不少摺子,處置了幾個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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