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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07:49 作者: 棲喵
    於是他滿口答應道:「休書嘛,一個賤妾,本王算是抬舉她了。不過你以為這樣就算完了?」

    時通連忙匍匐在地道:「奴才從前過得豬狗不如,遇見王爺了才得以翻身做大總管,如今大錯鑄成,自知沒有臉再活下去。可一想到王爺身邊群狼環繞,虎視眈眈,奴才就沒有辦法安心去死。」

    「如今只求王爺再給奴才一次機會,倘若奴才真不頂用,到時候再賜死也不遲。」

    安王冷笑道:「很好,你若真心想要留下,那本王賞你一百大板,你可領受?」

    王府的一百大板,那就是活活被打死。

    可時通從進來就知道,要想再次獲得安王的信任,這躺本就九死一生。

    當即一咬牙,便垂首道:「奴才甘心領受!」

    安王眉眼陰鬱,高聲冷笑:「好!」

    第373章 化干戈為玉帛

    京城一棟偏僻的大宅院裡,裡面樹木茂密,假山環繞,看似好像一座山間雅苑。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住處,卻只有一座主院聳立在正中間,其餘兩邊各有一處校場和書房,後院為茶寮,並無其他院落。

    此時主院中亮著燈,半夜回來的顧彥來不及換衣服,匆匆趕過去。

    明亮的房間內,輪椅上坐著的男人正在修復著有裂痕的手鐲,他是周家的七爺,也是周家目前的掌家人,周陵。

    只見他身著一件水墨色長衫,面容俊美無儔,神色寡淡,一雙幽幽深眸微抬,眼底已是一片瞭然。

    「都辦妥了?」

    顧彥點頭,並沒有上前,只是看著桌上那張銀灰色的金屬面具,目光微微出神。

    但很快,顧彥就收回目光,恭敬地回道:「七爺料得不錯,時通只被打了二十大板就叫停了。後來他拖著病體出來,給了屬下一封安王寫好的休書,屬下也將剩下的五千兩銀票都給了他。」

    周陵淡然一笑,問道:「陸家那邊呢?依舊很平靜?」

    顧彥道:「據說孫院使去過一趟,不過主院早早就熄燈了,陸雲鴻應該沒有出府。」

    周陵眸色微動,說道:「我真是小看陸雲鴻了,不過沒關係,他處心積慮要把安王弄去金陵,一定還會再有動作。」

    「你密切關注就行了。」

    周陵說完,垂首繼續手裡的活計。

    他在修復一個手鐲,顧彥一眼就看出,那是周家店鋪里被王秀點出有瑕疵的那隻。

    看主子的意思,是要描金做補了,這是市面上常見的修復辦法。

    顧彥沒有再繼續看下去,一般周陵沒有話說的時候,他就該退下了。

    ……

    冬月二十四日,安王離京了,走得悄無聲息。

    只是令陸雲鴻意外的是,安王竟然把鄭思菡放回了鄭家,並且寫了休書。

    鄭思菡一個妾室,按道理不想要趕出王府就行了,可安王此舉,分明是給足了這忠勇伯府的臉面,如此,鄭思菡再嫁,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冬月二十七日,陸雲鴻拿著無錫寫來的家書,猶豫著要不要跟王秀說。

    此時的王秀正沉浸在大哥即將回京的喜悅中,帶著蓉蓉在庫房挑禮物。

    陸雲鴻去的時候,看見錢良才托著一個價值不菲的首飾盒過來,隨行跟來的,還有定國公府的一位嬤嬤。

    經問後知道,那是照顧姜華的古嬤嬤,上次和王秀在周家的店鋪里見過面的。

    陸雲鴻微微頷首,並沒有過多關注。

    很快,王秀從庫房裡出來,見了古嬤嬤。

    古嬤嬤福了福身,說道:「上次周家店鋪的事情,我們夫人一直心存歉意,想著什麼時候再約陸夫人逛逛才好。不過近來天冷,我們夫人畏寒,怕讓陸夫人等久了反而不好。恰好今日忠勇伯帶著周家人登門致歉,誠意十足,我們夫人念及陸夫人當日受了不少委屈,就叫我將周家的賠禮帶來,還請陸夫人務必選一樣才是。」

    「我們夫人還說了,倘若陸夫人不想選也無妨,這是她跟周家的事情,陸夫人不必為難,我們兩家還是一樣有來有往,和和氣氣。」

    王秀一聽就明白了,蔣夫人原諒了鄭家和周家,不過念及當初她也在場,所以叫古嬤嬤跑一趟,也是以免日她不知曉,反鬧了笑話。

    鄭思菡已經回鄭家了,蔣夫人不出來鬧,她就已經明了幾分。

    再加上現在忠勇伯一反常態為女兒奔波,王秀就想知道,周家究竟是下了什麼血本?

    於是她對古嬤嬤道:「本就不是什麼大事,既然你們家夫人都不追究了,那我便當沒發生過這件事好了。」

    古嬤嬤聽了,笑得合不攏嘴,連忙打開了首飾盒。

    頃刻間,映入眼帘的是十幾隻冰潤剔透的美鐲。

    冰紫、冰藍、飄花、黃翡、春彩、滿翠……縱然是在現代看過各種高端翡翠,王秀還是被震撼到了。

    她懷疑周家把家底都掏空了,難不成就是害怕和定國公府為敵嗎?

    王秀看向陸雲鴻,只見陸雲鴻微微挑眉,看來也是十分意外的。

    這就奇了,看來陸雲鴻也摸不准周家的意思。

    王秀漫不經心地朝那些手鐲看去,突然發現有一隻格外眼熟,因為那隻就是之前周家的大掌柜給她看的,而她斷定有瑕疵的那隻。

    現在,它那淡淡的綠被描金的荷花襯得冰潤華美,又好似初春的雪山下,倒映在湖中的一抹金色魚影,徐徐的漣漪盪開,清澈的湖水綠底成了它棲息之地,那種美似虛似實,似真似假,不得不說,這位修補大師理應算得上是一位絕頂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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