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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07:49 作者: 棲喵
王秀面色驟變,反手就抓住太子的肩膀,急切地對孫院使喊道:「快,快準備銀針!」
孫院使被王秀的聲音嚇得一激靈,手腳都開始發抖起來,打開醫藥箱的時候,連自己要拿什麼都忘記了。
順元帝突然感覺心臟不疼了,擔心和憂懼瞬間占領著他的身體,他連忙上前抱著兒子,嘴裡更是接連道:「澤兒,澤兒,你別嚇父皇,父皇吃藥,父皇馬上吃藥!」
「藥呢?藥呢?李德福,藥呢!!!」
伴隨著順元帝崩潰大喊,王秀把藥瓶遞給了李德福。
結果等不及的順元帝一把抓過去,他立即服下藥丸,並抓住兒子的手道:「澤兒,父皇吃藥了,父皇吃藥了,你別急,別急!」
「父皇錯了,父皇不該跟你生氣的,澤兒,你別嚇唬父皇啊!」
順元帝說著說著看,突然就哭了起來。
與此同時,孫院使把銀針遞給王秀。
他還是非常緊張的,因為太子這個病一旦發作,那就證明沒有斷根,潛在的危機也就還在。
而太子的身體,關乎著大燕的國體。
可就在王秀拿起銀針的一瞬,太子的手阻擋了她,他看向王秀,搖了搖頭。
「不用了,我沒事!」
王秀還是不放心,說道:「我扎的針不疼,鞏固一下也是好的。」
太子還是搖頭,他知道病不是在自己的身體上,而是在他的心裡。
在一個他無法探知的隱秘角落,爆發時來勢洶洶,可這會只剩下兵荒馬亂後的虛弱感,別的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順元帝卻依舊擔心道:「澤兒,扎一針吧,你要相信王秀的醫術,她可以把你治好的。」
「你看看父皇,父皇現在就沒事了。」
太子繼續搖頭,並掙脫了他們的手。他很快就站了起來,整理著衣服,看起來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孤冷模樣。
「今夜是兒臣放肆了,父皇不怪罪就好。」
「以後兒臣不會再這樣衝動了,父皇也不要擔心,兒臣不是舊疾發作,而是一直沒想明白,氣著了。」
順元帝聽後,瞬間愣住。
原來不止是他會被氣得難受,兒子也會跟他一樣,氣得連身體都顧不上了嗎?
順元帝蒼白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目光也不像之前那樣炯炯有神的,而是露出些迷惑而痛苦的光芒。
王秀知道比起安王,順元帝更在乎的是太子,便道:「皇上,您放心臣婦醫治安王殿下嗎?」
順元帝有些不明白,抬頭朝王秀看去。
王秀再次問道:「陸家與安王殿下素來不合,皇上放心讓臣婦醫治安王殿下嗎?」
順元帝愣住,一時間竟然猶豫起來。
王秀見狀,便轉到正題上:「皇上,有些事情原本是沒有人會問的,因此皇上也不會深想。可一旦有人問了,或者說了,皇上就會深思。而往往正是因為想得太多,而丟失了原本那份純粹的信任。」
「在剛剛之前,您是信任臣婦的,否則也不會讓李公公去陸家傳召。可因為臣婦說的一句話,您便猶豫了。同理,是什麼讓您對太子殿下失去了信任呢?是旁的人說得太多,還是您想得太多?」
「太子殿下是您親手教出來的,他一向都是嚴以律己,寬以待人。旁的不說,就是長公主殿下生產遇險時,是不是太子殿下帶著人守了一夜,才讓長公主殿下得以平安脫險?」
「縱然是兄弟姐妹間,親疏有別的,也不至於這個救於危難,那個棄於水火。換句話來說,太子殿下對身邊的人都寬厚體恤,又這麼會容忍不了自己的親弟弟呢?」
李德福見順元帝開始動容,便趁機繼續說道:「是啊,皇上還記得太子在您寢宮昏迷時,您當時也是病得昏昏沉沉的,卻在聽見太子殿下昏迷後,突然就醒來,抱著太子殿下就要尋醫嗎?」
順元帝聽後,想到太子那次的病痛折磨還是因為安王幼年做的孽,心裡越發後悔了。
而就在剛剛,他也險些讓兒子發病。
順元帝只覺得心臟又疼了起來,伴隨著一股心酸和難受,他眼睛裡已經了有了濕意。
王秀見火候差不多了,端了一旁的茶杯遞給太子,示意他送上前去。
無論如何,父子間既然是彼此牽掛,那就不要將隔閡鬧得越來越深了。
否則在這深宮之中,也不知道會便宜誰?
太子看向王秀,只見王秀無聲地說道:「快去啊,那是你親爹啊!」
太子抿了抿唇,一絲絲溫情在眼底化開。
只見他接過茶杯,上前便要跪下。
順元帝連忙扶住他,接過他的茶道:「是父皇誤會你了,澤兒。」
太子垂下目光,神色並無多少感動。
或許是這樣的事情出現太多次,他已經麻木了吧?
順元帝卻感動地喝了茶,對太子道:「這裡就交給你了,父皇累了一天,先回去休息了。」
太子道:「父皇慢走。」
順元帝點了點頭,離開前卻看了王秀一眼,示意王秀等會替太子診治一下。
王秀微微點了點頭,順元帝這才在李德福的攙扶下離開了偏殿。
確定他們已經走遠了,孫院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剛剛真的害怕太子和皇上鬧起來,而且兩個人的身體一下子都出了狀況,那場面險些就無法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