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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5:07:49 作者: 棲喵
    長公主聽到這裡,強露於外的堅強終是有了碎裂的痕跡。

    她想到自己口口聲聲跟王秀承諾的不會讓她看見後宮的一點漣漪,她想到原本她還在和王秀高高興興地討論著晚上吃些什麼才好?

    她想到……原本應該要離開的王秀此時就在殿外等她,而且生怕她夾在中間難做還寫了方子送進來……

    「好好的賞雪宴,轉眼間就變成了這樣。」

    長公主笑了,眼睛裡卻閃過一絲淚光。皇宮雖說是她的娘家,可此時她卻連招呼客人的顏面都沒有了,她第一次不再偽裝,而是傷心道:「父皇,您滿意了?」

    她那傷心難過的樣子,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呢,看得順元帝心頭一顫,整個人內疚極了。

    「鳳陽……」順元帝叫著長女的名字,感覺眼睛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長公主哽咽著,拂袖離去,都已經走到大殿門口,她不知怎麼,心裡厭惡了這惠貴嬪的由來,便轉頭冷冷地道:「父皇雖說與母后天人永隔,但父皇怎知,母后不是在天生看著這一切的?」

    她說完,厭惡地看了一眼惠貴嬪的小腹,徑直離開。

    一場宮宴,以惠貴嬪的到來戛然而止,且禍端無窮。

    順元帝倒吸一口涼氣,感覺胸口裡像冰渣子刺進血肉里,那種疼痛,無法言說。

    李德福見狀不好,連忙上前攙扶著。

    卻聽見順元帝道:「既然惠貴嬪如此鍾愛紫雲殿,那就傳朕旨意。惠貴嬪降為惠嬪,移居紫雲殿養胎,任何人不得打攪。」

    惠貴嬪猛然朝順元帝看過去,眼裡滿是震驚。

    「皇上……」

    順元帝看向她,那目光蘊含著冰錐般刺骨的寒意,明晃晃的,像一把殺人的刀。惠貴嬪顫抖著,指甲掐入掌心,整個人低泣著,面容愁苦道:「臣妾遵旨。」

    很快,順元帝也離開了,連看都沒有再看她一眼。

    留下照顧她的宮人,誰也不敢說話。但誰的心裡都無比清楚,今天這一遭,完全是惠嬪自找的。

    長公主是嫡公主,是皇上親手帶大的。

    太子監國,地位固若金湯。

    一個小小的貴嬪,即便生下皇子又怎麼樣呢?還不是要看太子的臉色,畢竟將來繼位的可是太子殿下。

    可惠嬪太自以為是了,非要鬧這一場,眼下惹了皇上厭棄,這紫雲殿在御花園的後面,尋常舉辦宴會才用,尋常哪有宮妃住這麼偏僻的?

    這跟住冷宮有什麼區別?

    不知不覺,白桃嘆一聲。

    也是這一聲,讓惠嬪顫抖著,拳頭捏得緊緊的,恨不得朝白桃的身上狠狠砸去。

    一旁的孫院使見狀,提醒道:「娘娘,切勿動怒,否則再好的保胎藥,怕也是無用的。」

    惠嬪聞言,整個人清醒過來,可那捏著的拳頭卻還未放下。

    白桃抬頭看見,身體一顫,連忙跪下身去。

    惠嬪看向孫院使,問道:「王秀給的藥方真的能管用?我這肚子裡的孩子還保得住?」

    孫院使道:「藥方只是固本,娘娘若能平心靜氣,安安心心養胎,孩子自然能平安生下的。」

    惠嬪沉聲道:「好,那就麻煩孫院使了。」

    只要孩子還保得住,她就不急。橫豎現在老皇帝的身體硬朗著呢,也不會說退位就退位了。

    等到她的孩子平安生下,她就不信沒有辦法翻身。

    ……

    紫雲殿外,長公主十分歉意道:「走吧,我們出宮。」

    王秀道:「現在出宮,豈不是白給他人看笑話?」

    長公主十分詫異,眼淚也不擦了,問道:「你還待得住?」

    王秀道:「有什麼待不住的,我瞧著那惠貴嬪也沒有長四隻眼睛,八雙手啊。」

    長公主嗔道:「你還有心情說笑?」

    王秀道:「為什麼沒有呢?我之前聽說這惠貴嬪啊,特別像先皇后娘娘。不止容貌像,性情也像。可我今天看了,覺得不過如此。」

    長公主道:「你也覺得不像對吧?」

    王秀點頭:「先皇后娘娘能讓皇上惦念那麼多年不再立後,可想她定是溫柔賢德,無人可比的。之前在無錫時,我聽你說皇上曾迷迷糊糊病過一些日子,人在神志不清的時候,最容易想到的事情,便是他年輕時候的事情,所以他會覺得惠貴嬪像先皇后也不奇怪。」

    「但是現在……只有惠貴嬪還看不清而已。」

    「行了,別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我剛剛瞧著雨花閣也不錯,不如你帶我過去看看。」

    長公主被安慰了,也不想宴會草草收場,便道:「可這會說不定太子都帶著那些個大人過去了。」

    王秀道:「那有什麼關係,我可是有相公的人,不會肖想他們的。」

    「噗。」長公主忍不住笑,心情也好了起開。

    她偷偷看了一眼陸雲鴻,發現陸雲鴻竟然不生氣,而且嘴角還勾了勾,看起來心情也很不錯。

    這會她突然有點羨慕陸雲鴻了,王秀的性格可真好,而且最難得是真心,而不是那些諂媚之輩可以比的。

    長公主當即豪氣道:「不用去雨花閣,我帶你們去個好地方。」

    說著,悄悄吩咐了呂嬤嬤。

    只見呂嬤嬤笑著,很快帶著宮人們前去安排。

    王秀一頭霧水,見四周林蔭漸深,且走的路越來越偏,便問道:「這是去哪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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