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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4:36:03 作者: 威威王
    原來宋弄墨也是不關燈人群中的一員呢。

    然而一想到對方過著無需為電費煩惱的富裕生活,中介電話的數字就在他眼前排列組合,有序地叮叮咚咚敲打他的腦門,伴奏音樂是「快點出門掙錢!」。

    不過,他眼前還有一個疑慮。

    為什麼他會和宋弄墨摟在一起睡覺呢?

    視角下降,一隻陌生的小麥色手臂正壓在白千灣胸膛上,膚色均勻,毫無贅肉,肌肉結實又不至於誇張的程度,實為白千灣個人審美中人類男性手臂的極品。

    胃部不自覺地蠕動了起來。

    好想吃----等一等。

    昨天晚上,他好像啃了什麼東西,仔細回憶,那種觸感似乎是人的手。

    腦海中突然電閃雷鳴。

    他暴露身份了!

    一瞬間,白千灣的大腦被閃電劈得四分五裂,短暫喪失思考能力,就連呼吸也不自覺地沉重混亂起來。

    「做噩夢了?」耳邊響起晨起時男人略微沙啞的嗓音,他起伏的胸上,手臂動了動。宋弄墨不知什麼時候醒來的,手肘支著身體,他直起上半身,眯著眼睛往床上的另一個人臉上看去。

    白千灣慘白的面孔上浮著奇妙的紅暈,臉上的表情又是驚恐又是茫然,眼皮攜帶著長長的睫毛不住打顫,他盯著吊燈的方向,赤.裸的胸膛一起一伏,上邊還有宋弄墨手臂壓出來的紅暈。

    宋弄墨懷疑他下一秒就要哭了。

    「怎麼了?」

    白千灣呆滯的眼睛動了動,目光慢悠悠地轉移到宋弄墨身上。

    臉沒有問題,完好無缺。

    脖子也是。

    鎖骨處有異樣紅痕和牙印。

    胸腹完整。

    手臂完整。

    手背有牙印。

    再往下就看不見了,宋弄墨身下蓋著被子。

    他這才舒了口氣。

    「沒事,」白千灣顰眉,「我沒對你做什麼吧?」

    白千灣往宋弄墨身上瞟了幾眼,明顯是常年鍛鍊健身的身材,性感健康,又低頭看看自己,久不見光的宅男瘦弱身體。

    ……這個體型差,好像是自己多慮了。

    不過,宋弄墨身上的牙印非常可疑。

    「是我乾的嗎?」他伸長了手臂去夠宋弄墨的鎖骨,指尖在牙印的地方摸了摸,「疼不疼啊。」

    白千灣滿臉困惑又沒睡醒,仿佛睡眼惺忪的貓。

    宋弄墨笑了,大概是因為那句常識匱乏的「我沒對你做什麼吧」,他說:「還好。」

    臥室里靜了一會兒。

    很快,兩股分別名為困意和警惕的情緒正在白千灣腦中大打出手。

    完蛋,真是完全想不起來了。

    萬一他昨天像瘋狗一樣撕咬宋弄墨,恐怕不僅將落得襲警的罪名,還要把宋弄墨對食人案的疑惑重新燒到他身上。

    白千灣勉強支起眼皮:「我昨晚幹了什麼?」

    「沒什麼。」宋弄墨低頭玩弄著手機。

    「不是咬人了嗎?」他狐疑道。

    「除了發酒瘋之外,沒幹什麼了。」

    「真的?」

    「嗯。」

    「昨天我生日,不要和我計較了,」白千灣迅速借驢下坡,「我喝醉了就愛咬人,不奇怪。」言外之意,這絕對不是什麼食人癖。

    在手機上按了幾下,估摸是回覆信息之類的動作,宋弄墨蓋著牙印的右手將手機放回床頭櫃,又忙碌地攥住白千灣搭在他肩上的手,塞進被子裡。

    「才七點半,繼續睡覺吧。」

    他幫白千灣蓋好被子,起身離去,這回不忘關燈了。

    因為只穿著內褲,宋弄墨兩條光裸長腿在臥室里走動,遠遠看去,他的身材仿佛健美的豹子,只叫白千灣屏氣凝神、目不轉睛。

    在穿上長褲之後,宋弄墨離開了臥室,門扉輕輕地合上了。

    為什麼別人的身材這麼優秀呢。

    白千灣遺憾地收回目光。

    窗戶被窗簾緊緊掩蓋,燈具熄滅之後,主臥徹底陷入黑暗,白千灣的意識也很快模糊起來,他很久沒在早晨十點之前起床過了,就算昨晚發瘋咬過人,這種稀奇危險的事情也不能讓他早起,很快,白千灣也陷入了夢境。

    他像個樹袋熊一樣在背後抱著前邊的少年。

    因為對方比自己個子更高,白千灣不得不把下頜抵在他肩膀上,抬眼去看樓下的情景。這是一處類似鬥獸場布置的內院,最底層是一片空地,兩個身材高大的成年男人正在赤手搏鬥。四周全是歡呼吶喊的聲浪,自底層開始,圓形排列的座位環繞著下邊的空地,白千灣和宋弄墨身在二樓,搏擊者拳頭砸在肉體上的砰砰聲響、嘴裡飛出的血沫和牙齒都清晰可見。

    也不知為何宋弄墨不肯好好坐在座位上,人站在欄杆邊,手支著欄杆往下看,大概是這樣看得更清楚些吧,身邊的其他男女也是趴在欄杆上,嘴裡尖叫著大喊。

    宋弄墨看得很認真,眉心緊緊皺著,嘴上不發一言,似乎是為了場中的局勢而擔憂。

    由於被周圍的情緒感染,白千灣也是心跳砰砰,不止是他,他也能感到手臂圈著的宋弄墨也是心跳飛快。

    驟然間場下的男人們重重地扭打起來,其中一個一拳砸在對手臉上,又一記窩心腳將他踹飛。四周響起連連尖叫,男人沉重倒地,滿臉是血。裁判慢悠悠地站了出來,宣布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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