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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4:34:30 作者: 威威王
「很倒霉。」司徒平淡地評價道。
談越眨了眨眼,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平易近人:「你能送我到附近的旅館嗎?」
牙美留下了一個旅館,她死之後,輾轉到了司徒的手裡,當然,這是她死後十幾年之後的事情了。司徒沒有時間經營旅館,這個年紀他還在上學,旅館主要是老邢在打理。
果然,司徒把他帶到了山下自己的旅館裡。
他說:「去洗個熱水澡吧。」
談越掏了半天褲兜,翻出來三張粉色人民幣,幸運的是有兩張是舊版的。他鬆了口氣,把一百塊錢遞給了司徒。
「最低一天五十,不包三餐。」他說。
十年前的物價真是太低了。談越很感動,「那我在哪裡吃飯?我可以給你錢,你做飯嗎?」
「我白天不在旅館。沒空給你做飯。」
「對哦你要上學?高三了嗎?」
「嗯。」
司徒脫了外衣,扔在櫃檯上。
他說:「天冷,你去洗澡吧。」
旅館非常舊,牆壁剝落,桌椅也很舊了,牆壁上還貼著過時幾十年的夢露黑白海報,有一角的膠水已經不粘了,垂下來擋住了夢露的上半身,遠遠看去只有一個飛舞凝固的裙擺和白腿高跟鞋。
浴室在一樓,很小也很窄,裡面還擺了個老舊洗衣機。談越脫了衣服,本想一股腦塞進去洗衣桶里,轉念一想他沒有換洗衣服,就只洗了內衣,把毛衣褲子放在衣架上。
他擰開了熱水器。花灑漏水,水流軟綿無力,好在水很熱,談越冷了一天的身體總算暖和了起來。
洗完澡,談越穿著剛才的衣服出現了。
司徒坐在櫃檯後,捏著一支筆正奮筆直書。他看了談越一眼,「那裡有新的拖鞋。你沒換洗衣服?」
「沒有,行李丟了。」
談越問司徒借了一件羽絨服,穿上去了外邊買了兩件衣服將就穿穿,這一買,他又沒錢了。
談越決定打工。
他說:「我能在這裡打工嗎?」
「你能幹什麼?」司徒頭也不抬,好像在寫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洗碗,洗衣服,打雜,買東西買菜,拖地……」
「不會做飯?」
「不會。」在家都是司徒做飯的。
「那算了。」司徒拍板否決。
談越為了生存,絞盡腦汁又提出了自己另一個優點:「我可以教你數學,我大學專業是數學與應用。」
司徒抬起頭,他笑了:「補習?你哪個大學畢業的?」
「A大。」
「把這道題做了。」司徒遞給他一本錯題作業集。
一道附加題,小意思。談越重拾大學技能刷刷寫完了,將作業本一推。他問:「怎麼樣?」
司徒檢查了一下答案,說:「當家教也不是不可以。你叫什麼名字?」
「談越。」
司徒的笑容一下子淡了。
2
夜裡談越睡在司徒隔壁的房間裡,一覺睡醒,他發現自己還是在十年前。
這個夢怎麼還沒醒?
談越煩惱不已。
再這樣下去,真的難說會發生什麼事情了。司徒十八歲的年紀,正是最暴躁的時候,萬一他一時想不開把談越掐死了,他還怎麼回十年後的世界?
早上司徒出門上學,穿了一身藍條紋的校服,清爽又帥氣。談越迷迷糊糊地看見他陽光下毛茸茸的腦袋,他還朝談越笑了笑,嫩生生的,一下子心就軟了。
「這麼早起床?」司徒說。
「嗯,我出去吃早餐。」
「路口就有一家。」
談越開始摸褲兜,翻出來一疊零錢。
兩人一齊出了旅館。談越吃完豆漿回來發現旅館多了一個人,老邢坐在櫃檯邊翻一本書,他現在看起來還沒有後來那麼兇狠,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見談越來了,也沒什麼表情。
談越忐忑地和他打了個招呼,回自己房間了。
傍晚司徒回家,沒吃飯,先拿了衣服去洗澡。
浴室的門是壞了的,於是他一推門就看見談越在脫衣服。
司徒明顯尷尬了,立刻把門關上。
談越從來沒看見司徒害羞臉紅過,還覺得挺新鮮,津津有味地回味了半個小時。
晚上談越到司徒房間裡幫他補習數學。司徒捏著筆轉圈,看起來精神不太集中。
談越還在認真解題:「這個思路沒錯,但可以更簡一點。」
「你身上怎麼回事?」司徒放下筆。
「什麼怎麼回事?」
「疤痕。」
「車禍。」
「車禍能車出來這麼整齊的疤痕?」司徒用筆指著他的手臂內側。
「小孩子不要問太多。」談越換上嚴肅大人的面孔,「那是我的傷心事。」
司徒明顯來了興趣:「哦?什麼傷心事?」
「我被甩了。」談越開始胡說,糊弄年輕的司徒還是很好玩的,畢竟十年之後他只能被司徒糊弄。
「女朋友?」司徒問。
「男朋友。」
司徒看他的眼神變了:「看不出來你是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