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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4:34:30 作者: 威威王
趙趙注意到定格了的兩人,大聲問:「呔!你們在幹什麼?來喝酒呀。」他已經有點口齒不清了。
「聊聊天吧。」司徒又說,這回是對著桌上所有人說的。
「來聊,不聊不是人。」趙趙說,「聊什麼?」
「你怎麼當上畫家的?一幅畫賣多少錢?」老邢率先捧場。
「怎麼當上的?我從小就學畫畫啊……多少錢?庸俗!藝術是錢能衡量的嗎?」趙趙喝醉了酒,反而不像清醒時那麼健談了,「我說完了,下一個是誰?就你吧,越越,聊聊你自己。」
談越問:「聊什麼?」
趙趙說:「你以前是幹什麼的?為什麼不做攝影了?」
「這說起來故事太長了。」
「你剪短一點。」
和幾個認識一星期的陌生人討論自己的過去,很浪漫嗎?談越並不這樣覺得。然而趙趙熱情似火,談越只好挑了一點不重要的內容講講,是一段很普通無聊的親情危機故事。
談越的父母是大學教授,很多老師教不好孩子,他們也不例外。父子母子之間存在某種隔閡。談越長大以後,他們老了。
「我開始感覺他們在害怕,他們害怕我離開,但我還是走了。」
趙趙臉上寫著「我褲子都脫了你就讓我聽這個」,他惡狠狠道:「這跟我問的有個什麼關係?」
「家庭因素啊,這是部分原因。」
「誰想聽這個啊。」
「好吧。你們想聽什麼?」
「說說你的情史吧。」
「沒有情史,真沒有。」
趙趙搶答:「我明白了,你只走腎不走心。」
這誤會很大,但談越懶得解釋了,自從被趙趙發現脖子上的傷痕,他在趙趙心中已經是個色情狂老司機的形象了,跳進黃河也洗不乾淨。
「下一個,司徒。」談越指著捏杯子的大小姐,「你是怎麼瞎的?」
「病了。」
「是嗎?」談越扭頭去向老邢求證,「是真的病了?」
老邢點頭。
「好吧,」談越的笑容垮下來,「沒意思。」
酒過三巡,趙趙砰地趴倒在了桌子上,號稱千杯不醉的人總是第一個倒下的。談越打了個哈欠,代趙趙提問老邢:「你跟司徒是什麼關係?」
「我母親對老邢有恩,她救過老邢。」回答他的是司徒,「所以老邢才會留下來照顧我。」
恩情、救命、留下來。
這兩句話信息量很大,談越琢磨了好一會兒,可惜他有點醉了,腦袋已經不靈活了,沒能趁熱打鐵地接著八卦。
老邢扛著醉成一頭死豬的趙趙上樓去了。大廳又只剩下了兩個人。
談越醉眼朦朧,看上去傻乎乎的。
司徒站起來,拉了一下他的手臂:「走吧,回你房間去。別在這兒睡覺。」
談越很聽話,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走路不穩當,搖擺了幾步就撞上了前邊帶路的司徒,還一把從背後抱住了他。
「你不是瞎子,對吧?」談越醉醺醺地,笑著在他耳邊說,「你一直在騙我。」
司徒臉色一變,將他手臂一甩,板著臉自個兒上樓去了。
談越呆呆地站在樓下,好一會兒才略微醒了些,他突然回憶起自己剛剛說了什麼話,才老老實實地上樓睡覺去了。
老邢從房間裡出來,正好看見了走廊上的司徒。
「怎麼了?」他問。
司徒唉聲嘆氣,「我有時候真想弄死他。」
「可你這幾天不是挺高興的?」老邢說,「弄唄。」
兩人相視而笑。
第7章 第 7 章
對一個盲人說你在裝瞎,簡直就是在向他傷口撒鹽----假設他真的是個瞎子。
談越不等老邢來催,或者趕人,一大早跑到樓下去掃二維碼打了兩千塊。
金錢式道歉有一股銅臭味,談越不確定司徒此人是否願意接受,也沒事先告訴他。
櫃檯後的司徒指如疾風,手中的魔方飛快地旋轉,咻咻地拼好了一面紅色。
談越咀嚼了十幾遍的道歉詞行雲流水地念了出來:「昨天晚上我……」
「不記得了。」司徒漠然道。手裡的魔方四分五裂地被擺弄著,片刻不停。
談越不死心:「就是昨晚,我……」
「支付寶到帳,2000元。」
機械的電子合成音也冷漠地打斷了他。
「你幹什麼?你不是要打工嗎,客棧是包吃住的,那間房給你住了。你白送司徒錢啊?」
不知情的老邢像個惡婆婆似的挖苦他。
「他有錢就讓他送。」司徒頭也不抬。
老邢把談越叫到了面前,叮囑說:「跟你說說工作。上班時間少玩手機啊,司徒有什麼不方便的,你順手幫一下。走路時看著他別摔倒。」
談越一怔:「啊?」
什麼意思,難道還要幫司徒洗衣做飯嗎?我應聘的不是前台而是保姆?
不對,老邢這態度仿佛在恐嚇入贅的窮小子,要盡心伺候大小姐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