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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4:31:00 作者: 羲玥公子
    顧禹謙靠坐在床頭,他雖然受了很重的傷,卻沒有表現出柔弱,他平靜地敘述道:「那我就先從霍秀雅被殺一案說起,我作為湯嘉睿的代理律師,在向警方和湯嘉睿了解了案發當天的全過程之後,我覺得有些蹊蹺,湯嘉睿很明確自己並沒有殺害霍秀雅,而我也從他的敘述中認定,他並沒有殺人。但警方卻剛好捕捉到了好幾條間接證據,我猜想是有人嫁禍他。無論是在外牆製造痕跡,還是故意安排霍秀雅和湯嘉睿在上下樓的房間,亦或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霍秀雅迷暈殺害,外人很難操作,於是我調查了HC酒店的背景,發現他們是在十二年前成立,而背後的股東是湯嘉航控制的基金公司。另外還有一個間接證據,那就是霍秀雅死後,湯嘉睿離開了HC酒店,去了霍秀雅的住所。湯嘉睿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開鎖的事他根本就不會,他當時透露,他安排了家裡的保鏢去開鎖,並且在開鎖後通知他。我看過警方調取的霍秀雅所住公寓的監控,湯嘉睿說的那名保鏢至始至終沒在監控露過一面,反偵查能力再強的人也很難避開一個陌生環境的監控,可見他一定是提前就熟悉了公寓的監控死角,完美避開。所以,表面上是湯嘉睿安排了去霍秀雅家偷那份遺囑,而實際上,是有人故意引他去霍秀雅的住處,他被設計陷害了。」

    趙業城和張毅賀聽了顧禹謙的推斷過程,心裡都對他暗自佩服,要是公檢法有他在,必定不會有破不了的案子。

    稚言見他一口氣說這麼多話,給他倒了點溫水,讓他潤了潤嗓子。

    顧禹謙喝了一口水,朝她溫和一笑,「謝謝。」

    趙業城問:「那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跟湯嘉航有關的?你是不是真的得到了徐振林的遺囑?」

    「並沒有,那只是誘騙湯嘉航的引子。」

    「那你怎麼就認定,霍秀雅沒有把遺囑交給湯嘉航?」

    「猜的,霍秀雅在遺產糾紛案敗訴之後,卻依舊能住高檔公寓,出入HC酒店這類高檔場所,說明她背後還有靠山,她被殺,說明她威脅到了她背後的靠山,而威脅她的靠山的,就是那份遺囑。只要她死了,那份遺囑也就不可能重見天日。」

    「所以,其實,你很多推測也沒有確鑿的證據。」

    「可以這麼說。」

    「那最終,你又是怎麼懷疑到湯嘉航的頭上的?」

    「他身上有很多破綻。徐振林透露他的初戀為他生了一個兒子,湯嘉航的母親剛好就是徐振林的初戀,也就是說,湯嘉睿和湯嘉航之中,一定有一個是徐振林的兒子。十年前湯家因為遺囑和親子關係的問題引發了一場血案,從作案動機來看,殺湯連斌的應該是他非親生的兒子,如果湯嘉航和湯嘉睿兩個之中有一個不是親生的,那麼當年死的湯嘉豪顯然就是替死鬼。」

    「處心積慮設計湯嘉豪,並且在十年之間瞞過所有人,做得天衣無縫,根據我對湯嘉睿的了解,他做不到,他沒這個城府。後來我也發現,雖然過去十年,都是湯嘉睿在管理公司,但其實真正發揮決策作用的是副總,而副總則是湯嘉航的人,他表面上坐著輪椅,很少管公司里的事,實際上公司的大小決策,還是他來做的。」

    顧禹謙頓了頓,繼續道:「我專門調查過他,發現他並不簡單,他中學時期最好的玩伴是雄海幫的太子爺,後來他出國留學,回來幫家裡打理生意後,還跟雄海幫的太子爺來往密切。十二年前雄海幫被警方剿滅,應該不復存在,但我卻發現HC酒店的管理層,有不少以前跟雄海幫有關係,HC酒店當初是湯嘉航出資的,說白了,是他在養著這一群喪家之犬,為的是讓他們隨時可以為他效力。」

    話說到這裡,趙業城和張毅賀已經非常清楚顧禹謙的推理思路,前者問:「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問你,你分明可以把這些線索提供給警方,但為什麼你卻單槍匹馬深入敵穴,你的目的是什麼?」

    顧禹謙笑了一下,「先說前面一個問題,就像我剛剛說的那一切,你讓我拿出湯嘉航直接犯罪的證據,我拿不出來,我只能用那種方式,逼迫他露出狐狸尾巴。」

    顧禹謙再看了一眼稚言,他說:「至於目的,大概是為了世界和平。」

    稚言沒忍住,輕輕笑了一下。

    倒是趙業城和張毅賀,聽到他這個回答,對視了一眼,都表示這答案非常敷衍。

    趙業城道:「顧律師,你最好還是好好想想自己的目的,畢竟你跟湯嘉航之間的對話,如果有心人故意玩文字遊戲,或許會牽連到你。」

    稚言擔心顧禹謙不好好回答這個問題,最後真的被定為湯嘉航的同黨,她兀自解釋道:「趙檢,顧律師跟湯嘉航不是一路的,否則他就不會把跟湯嘉航的對話錄下來,還特意直播給我們看,為我們提供證據。」

    趙業城說:「凡事都有動機,我這麼問,也只是為顧律師著想。」

    顧禹謙道:「要說動機,其實也算是為了給家父討回一個公道。」

    趙業城一臉疑惑,「家父是?」

    「宋靖恆。」

    趙業城對這個名字當然熟悉,不僅僅只是趙業城熟悉,張毅賀也很熟悉,畢竟當年宋靖恆這號人物,公檢法無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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