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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4:31:00 作者: 羲玥公子
「徐振林先生發病時,如果還在抽搐或者呼吸困難,那說明心臟還沒驟停,而短短二十秒時間,徐振林先生便從抽搐到心臟驟停,併到死亡,這顯然不符合醫學常理。」
霍秀雅臉色煞白,她完全猜不到顧禹謙做了那麼多鋪墊,最後竟然是為了得出這個結論。
她朝著鍾明賢投去了求救的目光,鍾明賢道:「我反對,原告律師根本不是醫生,他就在這裡亂下結論,我認為這並不能作為證據。」
審判長道:「原告律師,你剛剛所說,有科學依據嗎?」
顧禹謙早有準備,「審判長,我方請求二號證人上庭作證。」
二號證人,便是徐振林的主治醫師,出名的心外科醫生。
證人道:「心臟驟停的冠心病患者,一般出現心臟驟停後會有一個身體變化過程,心臟驟停後,身體的供血會停止運作,首先影響的是大腦,大腦缺血達到一定時長,一般4分鐘以上才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進而導致病人發生生物學死亡。但是僅僅只在二十秒之內從抽搐到心臟驟停,再生物學死亡,這是不可能的。」
稚言偏頭看了一眼顧禹謙,他這是再把獵物引到他的坑裡,然後再一點一點地往下撒土,讓獵物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場庭審,所有人都完全由他牽著走。
不愧是南城的金牌律師。
顧禹謙看向審判席,「審判長,合議庭,從各方面的證據來看,徐振林先生從被告發現抽搐,到二十秒後死亡,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也就是說,被告陳述全盤作假,應該不予採用。」
霍秀雅的臉早已經沒有了血色,她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審判長看向霍秀雅,「被告,請注意在法庭上做虛假口供,妨礙訴訟,將會有相應的懲罰。」
霍秀雅的嘴唇顫抖,她用求救的目光看向鍾明賢,而鍾明賢此時根本沒有插嘴的機會,因為對方已經把他們引入了一個陷阱,他現在連攪混水的藉口都沒有了。
過了一會兒,霍秀雅才結結巴巴地說:「我……我記錯了,當時我洗澡出來,我丈夫已經不動了。我發現不對經,才去叫人的。」
顧禹謙:「審判長,剛才我方已經出示了當時被告在警局的筆錄,筆錄的記錄時間是案發當天,是被告記憶最深刻的時候,而被告現在才在法庭說是記錯了,我認為被告這是在故意狡辯,目的只是為了掩蓋她故意殺害徐振林先生的事實!」
霍秀雅情緒激動道:「胡說!你血口噴人!我怎麼可能殺了我丈夫!我根本沒有做這些事,是他們誣陷我!」
審判長敲了一下法槌,「肅靜!被告,請注意法庭紀律!」
鍾明賢道:「審判長,原告律師這是污衊!他根本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我方當事人殺害了徐振林先生。」
「那麼請問,被告故意錄假口供,偽造自己當時不在現場的證據,到底是出於什麼動機?」顧禹謙道:「如果被告沒有殺害徐振林先生,那她大可以大方承認自己當時到底在什麼地方,到底在做什麼,而不是做賊心虛,編造虛假謊言來掩人耳目。」
審判席上,審判長和旁邊的審判員小聲地議論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審判長道:「被告,關於徐振林先生去世當晚發生的事,我希望你能如實描述,如再有半分虛假,妨礙訴訟的,我庭將追究刑事責任。」
霍秀雅此時十分狼狽,她的心跳的很快,精神緊繃著,在想她到底還能怎麼說,面對顧禹謙這一環接著一環的陷阱,她根本已經無處可逃。
她看了一眼顧禹謙,顧禹謙十分鎮定從容,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我那天……確實沒在洗澡,就在房裡。」霍秀雅的十指交握,死死絞著,她深吸了一口氣,「但我沒殺他,我丈夫又心臟病,他當時心臟病發,我以為他過一會人就沒事了,沒想到最後他斷氣了,我意識到不對就去叫人了。」
審判長看向顧禹謙,「原告律師,對於被告的證言,你是否需要質證?」
「回審判長,我有一個問題需要問被告。」
審判長道:「准許。」
顧禹謙問:「被告是否還記得我之前你說過一句話,你說洗澡出來後看到徐振林先生,你並未靠近查看,第一反應是叫家庭護工。雖然這句話是你編造的,但從中可以看出,你對你徐振林先生的病情十分了解,也十分清楚家庭護工的作用,而你剛才卻說看到徐振林先生發病,你卻以為他過一會兒就沒事了,所以沒有及時叫家庭護工。這前後自相矛盾,所以我認為你當時看到徐振林先生發病,其實是故意不呼救的,對嗎?」
霍秀雅臉色慘白,顧禹謙不是普通人,她有超強的邏輯,只要她說錯一句話,他就會盯著她的錯誤舉證,讓她百口莫辯。
她忽然覺得顧禹謙就像是一隻身手敏捷的貓,而自己不過是一隻被她追趕的耗子,無論她往哪鑽,他都能輕輕鬆鬆把她揪出來。
壓迫感和恐懼感同時向她襲來。再繼續這樣下去,她不僅得不到繼承權,並且還會背負殺人的罪名。
霍秀雅心如死灰地咬著下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