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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4:31:00 作者: 羲玥公子
稚言接過看了看,這是一份診斷證明,患者一欄寫著陳欣妍,確診的是抑鬱症。
看完了這份診斷證明,稚言心裡對陳欣妍多少有些同情,「是因為他嗎?」
「嗯。」陳欣妍道:「我真的從沒想到自己會因為一個男人患上抑鬱症,他毀了我,現在還把我推上了法庭,很明顯,他就是想把我逼死。」
陳欣妍這句話多少有些偏激,但稚言考慮到她的精神狀態,她儘量說的委婉,「陳小姐,關於這件事,我昨天就跟你解釋過,你之前的一些行為,確實侵犯了他的名譽權和隱私權,這一點現在是無法否認的。」
「那他害我患上了抑鬱症,難道他就不該被懲罰嗎?」
稚言再看了一眼那一份診斷報告,似乎有點明白她的用意,「那你是想告他故意傷害嗎?」
「沒錯,既然他告我,我也可以告他,我有診斷書,這絕對可以讓他名譽掃地。」
稚言說:「但是陳小姐,你還有其他證據嗎?如果光憑這一份診斷書,其實很難判定他有罪,畢竟抑鬱症的成因非常多,很難鑑定到底跟誰有關。」
「就是跟他有關,我百分百確定。」陳欣妍道:「我跟他交往的時候,他對我施暴。」
稚言很驚訝,「他打你了?」
「那倒沒有,他對我實施的是冷暴力,不回復消息,不理人,甚至對我有言語和行為上的羞辱。」
稚言回憶起那份戀愛協議,上面有一條是不要在他工作時打攪他,很明顯顧禹謙就是在戀愛中奉行的事少見面,少交流的宗旨。所以他不回復消息,不理人也算是協議範圍內。
至於言語和行為上的羞辱,倒是可以作為突破口。
「他怎麼羞辱你?」
陳欣妍道:「有一次,我想親他一下,他把我推開了,這難道不是在諷刺我髒,羞辱我嗎?」
稚言:「……」
稚言隱約記得,協議里也寫明了他允許發生肢體上的親密關係,但不與人親吻,顯然陳欣妍又犯了人家大忌。
「這個的話……要是作為證據,還是有一些牽強。」
「為什麼牽強?」陳欣妍看著稚言,「稚律師,你也有男朋友吧,如果你的男朋友這麼對你,你難道不會難過,不會抑鬱嗎?」
稚言試圖組織語言,「陳小姐,其實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只是我也是說實話,你剛說的實在無法成為證據,證明那些話和行為是導致你抑鬱的原因。」
陳欣妍眼眶紅了,莫名地,她忽然就開啟訴苦模式,「可他是真的很過分,我聯繫他他不理我,每次都說在辦案子,但我知道他就是只把我當炮友,玩完了就扔一邊。我就是賤,我本來是想試探他對我到底有沒有感情,會不會捨不得我,我就這麼隨口一提分手,他倒當真了,立馬給了我一百萬,不聯繫我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渣男!」
稚言很是頭疼,雖然她同樣作為女人,很同情她的遭遇,但是站在法律的角度上,她並沒有占優勢。
這就好比有錢人家簽婚前協議,如果在婚前協議里寫明離婚後女方得不到一分錢財產,女方簽了後,在離婚的時候卻哭訴自己分不到財產,其實並不能得到法律的庇護。
顧禹謙是律師,他非常清楚他進入一段感情將會面臨什麼,所以事先都在協議裡面說清楚了。
那些幻想和他有一段刻骨銘心愛戀的女孩,無疑都會受傷。
稚言聽陳欣妍哭訴完,她說:「陳小姐,我們把話題轉移到正題上。還是關於名譽侵權和隱私侵權的問題的,留給你處理的時間不多,昨天我的提議,不知道你考慮沒有。」
「是不是我要是上法庭,完全沒有勝算?」
「可以這麼說。」稚言再看一眼茶几上的診斷書,「而且考慮到你的病情,我認為上庭只會給你造成更大的打擊。」
「對方的起訴狀我也看過,刪帖道歉,外加兩萬元的精神損失費,這都是合理訴求。」
陳欣妍心裡也很清楚,但她就是不死心,她沒辦法接受自己本來就傷痕累累地,最終還要被渣男反咬一口。
她昨天想了很久,想著怎樣可以讓渣男嘗一嘗被人告的滋味,但她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卻一口被稚言否決了。
昨天見了稚言後,她其實還去了另外一家律所,對方支持她上庭,但她一問勝率,對方就模稜兩可地回答,但她已經從對方的神情看出來,自己這場官司,是真的沒勝算。
上了法庭也只會被顧禹謙吊打。
但庭外和解,她又覺得拉不下面子。
「稚律師,如果真的要庭外和解,我可能沒辦法親自去見他,你知道的,我有抑鬱症,看到他只會加重我的病情,所以我想懇請你代我去跟他談,放心,律師費我會付的。」
稚言有所猶豫,「但是,在談判過程中,我可能無法替你做決定,所以最好還是你親自在場。」
「不,我真的沒辦法再見他,他把我傷得太深了。」陳欣妍道:「律師費你開個價,不,我知道你們這行還要給公司,到手可能不多,我可以按正常價格付律師費,另外我會再給你一筆錢作為小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