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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4:31:00 作者: 羲玥公子
    「還好,我們這個行業都是二八定律,你剛說的都是金字塔頂端的。」

    導購笑了笑,「你男朋友一定也是金字塔頂端的。」

    稚言一笑而過。

    去年鍾明賢還在為母親治病的錢擔心,今年卻要換將近五十萬的車,大概真的是升為合伙人之後收入提高了不少。

    鍾明賢聊了電話回來,他對稚言說:「我有個大客戶臨時有點事,我待會得回公司一趟。」

    導購擔心到嘴的鴨子飛了,忙道:「那鍾先生,你看定金大概什麼時候可以安排。」

    鍾明賢說:「我待會就安排,刷卡吧。」

    導購臉上的欣喜之情溢於言表,立馬領著鍾明賢去收款處繳費。

    鍾明賢繳納了定金,跟稚言出了4S店,「我先送你回去吧。」

    稚言道:「你既然有緊急的事,那就趕緊去吧,我住的地方跟你的公司方向相反,這一來一回,你得耽擱一個小時。」

    鍾明賢猶豫了一會兒,「那我給你叫個車吧。」

    「不了,我自己叫,你先走。」

    「那行,回到家告訴我。」

    「嗯。」

    鍾明賢開著車走了,稚言目送他的車消失在馬路上。

    從踏入4S店,她的心裡就一直有些不舒服,其實自她研究生畢業回到南城工作後,她和鍾明賢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

    剛確認關係那一年,他會帶她去吃大排檔,下雨的時候把雨傘往她這邊傾斜,聽說她加班,怕她不按時吃飯,會悄悄地給她點外賣。

    人總是會變的,稚言總這麼安慰自己,其實她也變了,跟三年前的自己相比,她各方面都變了不少。

    那她應該也要欣然接受鍾明賢的變化。

    她來到了馬路邊,拿出手機約車,今天周六,是出行高峰期,附近的車比較少,需要等待十幾分鐘。

    附近倒是有個公交車站,稚言走過去看了看,這裡沒有直達住處的公交車,轉來轉去太遠了。

    她還是認命地預約了網約車。

    一輛公交車停下,周圍等公交的人都接連上了車,只留下她一個人。

    公交車走後沒多久,一輛賓利停了下來,對於豪車的好奇,稚言多看了兩眼,不料下一瞬,一個高挑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稚言一愣,沒想到從車上下來的竟然是顧禹謙。

    顧禹謙來到稚言面前,他今天穿了一身英倫風的休閒西裝,單手插著褲袋,「稚小姐在等車?」

    稚言回過神,她點頭,「嗯。」

    顧禹謙示意他身後的車,「不介意的話,我載你一程。」

    「不了,謝謝。」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毫不猶豫地拒絕他了,他還沒經歷過被一個女人段時間內拒絕兩次的,顧禹謙問:「你是怎麼做到每次都拒絕得這麼幹脆利落的?」

    「只是覺得,我和顧律師萍水相逢,實在不該受這個恩惠。」稚言的手機響了一下,她給顧禹謙看了看,「而且,我已經叫了車了。」

    顧禹謙瞄了一眼她的手機屏幕,是個打車軟體的界面,他失笑,「那看來,還是我自作多情了。」

    稚言忙道:「怎麼會,顧律師樂於助人,心地善良,這種優良品質值得讚頌,只是這力所能及的事,我不想麻煩顧律師。」

    聽著她一本正經地說著恭維的話,顧禹謙輕笑一聲,「那下次有緣再見。」

    「好。」

    ----

    十月份一過,天氣就開始微微轉涼。

    清晨,南城商業中心的大廈被籠罩在霧裡。

    稚言穿著一身卡其色職業套裝,提著手提包下了地鐵,朝著南城大廈走去。

    她目前在光合律師事務所工作,雖然在南城來說,光合律所並不算大,但她也只是暫時就業,等到十一月底,她會參加公務員考試。

    忽然,她察覺到有人朝著她靠近,她下意識看過去,一個物體朝著她而來,她閃身一躲,避開了那個物體。

    啪一聲,剛剛的物體落了地,碎掉了。

    是一枚雞蛋,此時雞蛋支離破碎,蛋白混合著蛋黃流了出來。

    稚言看向朝她扔雞蛋的人,她還記得,是吳勝的母親,她通紅的眼睛裡充滿了恨意,指著稚言大罵,「你這個賤胚子!你給殺人犯脫罪,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詛咒你們全家!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廣場上不少上班族投來了八卦的目光,有些還停了下來看。

    稚言臉色並不好看,任是誰,一大早被人扔雞蛋,還被詛咒,心情都不會好。她毫不畏縮地看著吳母,「法律是公平公正的,所有的判決都遵循法律,如果你不服,你大可以找出新的證據,讓檢察院抗訴,而不是像一條瘋狗一樣攔著我來咬!」

    「什麼公平正義!放屁!張航殺了我兒子!他就該一命償一命!他就該死!」

    「你搞清楚,法院既然判了他無罪,那他就是無罪,憑什麼要一命償一命?」

    「你收黑錢!□□心官司!你沒良心!」

    「說我□□心官司,你倒是拿出證據來?空口胡說,這就是誹謗!」稚言覺得自己好不容易養成的從容和鎮定,在潑婦面前不管用了,她乾脆跟她懟到底,「我跟你說道理,講法律,你可能聽不懂,但我記得你也有個女兒,如果是你的女兒被丈夫壓在地上暴打,你希不希望有人救她?還是說,你並不希望,因為你覺得她作為一個嫁出去的女人,被丈夫打死也是理所應當?或者別說你女兒,我就說你,如果有一天,你被丈夫摁在地上暴打,周圍的人來來去去,但所有人都怕惹麻煩沒有一個人上前幫你,你是不是就覺得自己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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