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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4:24:49 作者: 萌爾
    老闆娘似乎知道他不能說話,也不介意。

    老闆娘欲言又止,最終從門口退出去。

    腳步聲漸遠。

    房間裡只剩他們倆。

    燕冽環視一圈。

    房門是單薄的木門,鎖是最簡單的鎖,他覺得就算大門鎖死,他一腳也能踹開。

    房間不大,只能放一張床和一個衣櫃。

    站在門口就能把全屋看清楚。

    白牆髒污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角落更是長滿了青苔。

    沒有衛生間,沒有浴室。

    他往外走兩步,銳利的眼神打量一圈,樓梯旁邊的房間有個標誌,好像是浴室和衛生間。

    看明白之後他又回來,望著床上潮紅髮熱的女孩不由感嘆。

    她怎麼混得比自己還慘?

    聽老闆娘的意思,她家不在這,不得不過來逃避什麼事的。年紀不大孤身一人,也沒家人跟她一起。

    燕冽不禁自嘲,他們還真是同病相憐了。

    燕冽安靜思考一會兒,看到床邊放著的水銀溫度計和藥盒,他拿起來看眼溫度,38.3,還行。

    他想下樓去給她買點粥。

    但是又不放心出去扔她自己在這,這地方跟龍潭虎穴似的,再說她剛剛還受驚了。

    燕冽等了一會兒,果然又過半個小時老闆娘端著疙瘩湯送過來。

    又給他帶了點吃食,燕冽頷首道謝。

    等人離開之後,又不禁低笑。

    都不知道人家姑娘大名叫什麼,就被當成哥哥了。

    一個兩個,對他都真放心啊。

    又過半個小時,床上的女孩額頭沁滿了汗珠,漸漸醒來。

    看到他站在一旁似乎也沒太吃驚,甚至還好脾氣地往旁邊讓一讓,拍了拍床邊示意他坐下。

    燕冽眉心一跳。

    轉身從牆角拎過來一個破凳子,坐下。

    她躺著,他坐在床邊破舊的椅子上。

    還要找准重心,椅子的滾輪缺了個,一不小心就要摔。

    坐著比不坐還累,可他也不能坐人姑娘的床上。

    燕冽只能裝得像模像樣,好像坐得挺舒服。

    耐心等她吃了一碗疙瘩湯。

    然後他才掏出剛剛寫好的紙給她看。

    他以為她會拒絕,放在腿上的手指微微縮緊。

    可她安靜看完,轉眸看向他,安靜地說了一聲好。

    這回燕冽眉心不跳了,心臟猛地跳動。

    他不由唾棄自己,人家姑娘才十七,還沒成年呢。

    就這樣,他們莫名其妙地開始了同居生活。

    燕冽在附近老小區租了一套兩居,他特意看了幾點,厚重的防盜門,每個房間門都要有鎖。窗戶外面還有金屬柵欄,防止有人進來。

    老闆娘主動讓冷白音早些下班,不用上大夜班到後半夜三四點。

    每天燕冽都來接她下班。

    燕冽下工接完她下班,到家已經十點了。兩個人就各自回房休息。

    兩個人說是同居,真的就是單純地住在同一屋檐下。

    燕冽為了不影響她,連廁所都很少出來上。

    就這樣又過了半個月,懷城進入七月。

    兩個人熟悉不少。

    通過紙筆交流都知道了對方有所保留的故事。

    他們都是因為跟家裡有矛盾,然後跑出來。

    莫名有些惺惺相惜的滋味。

    他能察覺到女孩態度的變化。

    原來回家就回房間,現在會在客廳里抱著西瓜看電視。

    就是穿著T恤短褲,露在外面的白皙皮膚晃得燕冽心慌。

    次數漸多。

    燕冽再遲鈍也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

    他不由唾棄自己,失心瘋了嗎?人家才十七!

    他都二十了!

    她還要上高中,考大學。

    不能被虛無的東西耽誤了。

    於是從那天開始,燕冽就不怎麼回家了。

    他接女孩下班送回家之後,說要去工地加班。然後就一去不回。

    再見面時就是第二天再接她下班。

    如此幾次,女孩再傻都發現異常。

    又一天他來接她時,她平靜地問他,是不是影響到他了。如果那樣,她可以搬走。

    燕冽急了。

    搬走?

    然後又把自己陷入危險中嗎?

    看著她澄澈的眼神,燕冽最終屈服了。

    又回歸原本的生活。

    又這樣平淡度過了一個月。

    眼瞅著進了八月。

    兩個人已經非常熟悉。

    但是神奇的是,兩個人都沒有問對方的真實姓名。

    她一直叫他哥哥。

    由於一開始她以為燕冽不會說話,後來又錯過了時機。燕冽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就真的沒在她面前說過話。

    這個決定,在他們一次談話中徹底被釘死。

    那天她好像很難過,雙眼通紅地跟他說,「哥哥,我跟你說說我的秘密吧,反正你也不會告訴別人。」

    燕冽安靜地聽著,聽到最後,他覺得自己心臟都疼。

    回到房中之後,他望著斑駁的天花板怔怔出神一整夜。

    他知道,自己完了。

    卻又想不通,他怎麼突然就完了!

    從這一日之後,兩個人之間就蒙了一層細密的白紗。

    燕冽總若有似無地躲避她。

    她好像知道,也好像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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