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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4:20:13 作者: 淅雨三月/墨染陌人
    「閉嘴!」林朝暮怒目圓瞪,「寡人好不容易找到她,把她帶回來,可是你們做了什麼?你們逼死了她!是你們不留活路逼死了她!她能活下,證明她想活!可是後來呢?後來被你們這群卑鄙小人活活逼死!」

    林朝暮越說越激動,甚至跑過去掐著跪在地上的獨孤軼的脖子。

    第三十九章 為何慕郎這麼皮?答:多半和他哥學的

    狄天澤難以呼吸,仿佛被林朝暮掐住脖頸的人是他。耳畔迴蕩的,是畫面里的人喊著「月兒」的聲音,有林朝暮,有師兮衍,但最後的畫面卻定格於孫琅秋所在的一幕。

    「孫少將,您有看見兔子嗎?」月兒紅著眼在花園中尋找兔子,偶遇孫琅秋便問他一聲,語氣里滿是驚慌。

    作為第三視線觀察他們的狄天澤呼吸漸漸恢復順暢,他看著少年孫琅秋的表情,那種心疼到無法言語的表情。

    「死了……我殺的。」孫琅秋調整情緒,極力克制自己。

    「不會的……你是朝暮的好兄弟,你不會做這樣的事。」月兒聽完那句話,已哭出來。

    「你到現在還想著林朝暮啊?真可憐!」孫琅秋突然變了臉色,就如踩到他的致命點,不管是誰都轉變出他內心的冷漠面孔。

    「你的一生真是可悲,愛誰不好偏偏愛一個皇帝!你以為你爬回來之後就能與他長相廝守?做夢!你以什麼身份呆在他身邊?你不過一個蠻族遺孀,往後你不姓獨孤不姓趙,連活在我們國家都不配!」孫琅秋一激動,話語一句比一句嚴重,如同錐子一下一下扎在月兒心頭。他語氣里的不甘心傾涌而出,他默默地護著她,而她卻因為林朝暮選擇飛蛾撲火般的結局。

    狄天澤忽然看見孫琅秋記憶里的畫面,他尋見荒漠裡的月兒,護她回國,並且在一次次為她鬥爭的苦難後堅強地對她笑,可是在三個人的電影裡,他始終不能留姓名。

    「月兒姐姐……這不是我想說的!」孫琅秋回過神,看著月兒蒼白的臉無力地解釋道。

    「她死了……你敢殺她,那就是他的命令咯……」月兒眼神空洞地流淚,不時還笑得淒涼。

    此兔非彼兔,她強忍著那些人強迫她把自己的孩子叫做「兔子」,她無視他人的不待見與奚落,可是她沒有想到曾信誓旦旦要保護好她們的林朝暮,會殺了她的孩子。

    「不是不是……」

    「不是?那是獨孤軼的主意?」月兒艱難地邁起步子,歇斯底里道,「他能被獨孤軼逼著殺了我的孩子,就能被他逼得把我殺死!你現在過來不只是為了通知我的吧!要殺要剮你來啊!」

    孫琅秋紅著眼眶說不出話,如果那孩子真是他殺的,可是提刀的人不是他啊,也正因為他手裡沒有刀,只能倒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獨孤軼把水燒開……

    月兒看著他,慘笑道,「現在看來,我們都一樣……都瘋了!就你現在的樣子,你敢說你還是那個『玉面少將』?如果你將來真的封神,那神界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什麼神武將降世都是狗屁!」

    孫琅秋不忍她再聲嘶力竭,跑過去抱住她,「對不起……」他只能說出這一句。

    「你走開!你手上沾了多少血只有你自己知道!」

    月兒的話在狄天澤的世界迴蕩,但他的面前卻刮來一陣狂風,他抬手閉眼,耳中除了風嘯還有爭吵聲,而風停住後他所能看見的,是還有神氣的月兒摘來一朵小白花給孫琅秋道謝後對方靦腆的笑。

    「可悲~可嘆~趙渙姐姐,您該來找我了——」慕郎用戲腔說出他的話,再把場景切換到擁擠的街道。

    狄天澤沒有從剛才的事情中回過神,心事憂憂地站在原地。這時忽而被人拍肩轉頭一看,只見一個滿臉坑坑窪窪的女人對著自己傻笑。駭得他倒退幾步,不小心撞到一人,被其吼了一句,又忙道歉。

    街道來往的人太多,密得蒼蠅都擠不入,又怎麼找慕郎?

    無比心累的狄天澤本想站在原地等等看人群會不會散一點,結果有個掃地的有意和他過不去,就往他這邊掃,他走開,緊接著掃過來,幾次過後,一氣之下,他跳進了街旁一個酒樓。

    酒樓之中,狄天澤走上幾步,才發覺這酒樓竟無人,大堂正中設立的舞台空無一物,卻響起了奏樂。他轉身,酒樓的門已緊閉,此後他只能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狄天澤再次望回舞台,上面已有了唱戲的。一位旦角身著繁花璀璨的紅衣,她提起衣袖拭著雙頰。

    「我們無錯!為何不能在一起?」女子轉身跪下,在黑影中走來的丑角指著女子道,「你與他人鬼殊途豈能在一起?」

    此時一位手下拿著一份捲軸走上台,男子敞開一看,怒不可遏地說道,「你做了什麼!他命不該此,你為何要這麼做?」

    「您道人鬼殊途,我便與他父親一起談論如何殺了他!這樣,他與我能在一起,而他的父親也不再因此事煩心。」女子說出她的理由。

    「你與他不過夢中相會,豈有真愛之理!」男子把捲軸扔到她的身上。

    「那您與她不過忘川一見,為何她就能與你相伴?更何況,我與他相愛,而她卻不愛你!」女子毫不留情揭他老底。

    狄天澤因為心力交瘁打算看看戲劇歇會兒,看得入神之時,耳畔聽聞清脆之音,看去,那方一位置不知何時有了坐著看戲的。而那人,純白的面具,一頭黑髮隨意散落,狄天澤所能看見的左發位還似隱非隱著一段約一指寬的白綢。此人一旁的桌面還有幾壇酒,一個玉酒壺和兩個玉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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