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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琅秋勾了一下嘴角，反應過來才笑出聲。

    他們走得慢了些，因為笑得仰頭看見了火紅的燈籠。

    路上燈籠燃燒得耀眼，兩旁的樓閣串聯著它們，圈圈圓圓圈圈地繞邊三生領域的鬧市地段。而千禧樓足足有三十層，每一層都燈火通明，熱鬧非凡。狄天澤和孫琅秋進入千禧樓兜兜轉轉許久才到達二十二樓的宴會大廳。

    大廳中央有一個半徑約為一丈的圓形舞台。上面正有一位穿了跟沒穿一樣的女鬼跳著詭異的舞蹈。狄天澤發現這女鬼是閉著眼跳舞，她扭著腰肢的動作還是引得一些鬼魂向她看來。他忽然神智迷糊，著魔一般認真地看著她跳舞，每一個動作都觀察地細緻入微。但她越跳越過火，動作也變得放肆，甚至還叫出來，儘是艷色糜爛的音景。

    現場大多是男性鬼魂，哪受得了這般光景，有的鬼魂都湊近到舞台邊緣，只差一步便跨上去了。

    狄天澤也沒有這個定力，但只是紅著臉看往別處並往角落動作艱難而緩慢地移動，像是要隨時逃跑一樣，但他自己知道自己居然是想要過去。孫琅秋注意到他的動作，也跟過去。

    「狄公子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孫琅秋只是表面詢問，心裡卻笑話他還是個小鬼。

    各種意義上的小雛鳥狄天澤紅著臉老老實實地點頭承認。

    「cnm……到底怎麼了！」狄天澤感覺自己身體十分不對勁，他感覺通身火辣辣的，但又感覺流下的汗冰冰涼。

    孫琅秋看著這樣的狄天澤，眼珠骨碌一轉，說道，「狄公子，我有方法解決現狀，但有些冒犯，想得到你的許可。」

    狄天澤半信半疑地點頭。

    孫琅秋對他微微一笑，然後捧過他的臉，對準他的嘴唇，毫不猶豫吻下去。

    第六章 分科考核二十二樓（2）

    狄天澤瞪大了眼，等到他能握緊拳頭揍對方的時候，孫琅秋很適時的離開並躲開了這一拳。

    「……對不起，沒忍住。」狄天澤平復著內心的涌動。畢竟是自己答應的，反倒差點傷害到對方的確是他不對了。

    孫琅秋倒不介意，畢竟他才是得了便宜的那個。

    狄天澤身體的異樣不見了，同樣的，他看去舞台的時候，那裡的女鬼變成搖動的白骨。仔細看，那白骨的四肢還有細線牽引著，像是一出木偶戲。隨著細線往上看，它們穿過了房板，像是樓上的誰在操控著白骨在迷惑新手們。

    「你怎麼知道這個方法的？」

    「秘密。」孫琅秋俏皮一笑。其實他在心裡念咒，親吻只是個完全沒有必要的形式。

    「……」狄天澤對於這種敷衍答案不再強求，但還是默默記下，畢竟這是他吻的第二個男的，上一個陰不了，可以陰這個，哼，他狄天澤就這麼記仇。

    回過神來的狄天澤看清了周圍的鬼魂已經完全淪陷地往舞台方向走去。孰知他在想辦法遠離這些奇奇怪怪的鬼魂的時候，原地跺腳卻不小心碰到了桌腳，質量極差的木桌的這隻桌腳馬上就斷了，上面的碗碟更是一涌而下，狼狽洶湧之勢完全沒有給狄天澤一個挽回的機會。

    聽到這震耳的破碎聲，白骨怔得一下整個站直，完全不用細線牽著，速度極快地衝過來。

    狄天澤和孫琅秋分開兩邊跑開，而白骨只衝著狄天澤。

    孫琅秋注意到這一點，隨手拿起一碟子摔在地上，白骨又是一怔，轉身朝孫琅秋攻擊。

    「狄公子，我猜測這可能是一次考核！」孫琅秋向白骨再扔一個碟子，未中，碟子跌碎。

    狄天澤有空看見其他鬼魂像是被點穴一般定在原地。他小心翼翼走過去，一個個觀察，鬼魂都閉上眼睛，腿都扭曲成詭異的姿勢，手也是彆扭地擺著違和的舞蹈手勢。他靈光一閃，左避右開地跑上舞台，站著舞台中央轉一圈，鬼魂們的姿勢並沒有一模一樣的。他從左到右轉，再從右往左轉，並沒有感覺到什麼。

    而這傻乎乎的舉動引得獨自對付白骨的孫琅秋沒有忍住怒氣，沖他吼了一句，「你又不會跳舞，你跳個鬼啊！」

    這樣一來，他砸盤子的力度大得像要砸店。

    「誰說我不會了！」狄天澤像是本能反應的回懟。

    他一移動，腳偏移，踩到了細線，剛剛牽引著白骨的細線。那細線如同感應到什麼而活了，它們迅速纏繞住狄天澤地四肢，就在狄天澤幻想著自己將要成為傀儡而傷害隊友的種種情節的時候，細線卻是帶著他翩翩起舞，老實說跳得比白骨剛剛跳得好太多了。

    就在此時，白骨與其他鬼魂都化作花瓣，連同室內一切飄散。

    隨著狄天澤一個不自覺地閉眼旋轉，再見也是別樣風光。

    只依靠眼珠轉動的狄天澤發現自己胸口居然隆起了，弧度還挺大。他穿著月白色的舞裙，踩在蓮花舞台上舞蹈。而狄天澤不知道的是，舞台上的他舞姿嬌柔嫵媚，身姿更是引人垂涎，舞娘畫在額間的桃花怒放著，給人艷而不妖之感。

    舞台後有一道仙鶴浮雲纖秀的屏風，站在屏風後的孫琅秋看著前面朦朦朧朧的身影，心裡卻陰沉下來，他也沒想到自己會認得這個身影。

    從進到千禧樓二十二層開始，孫琅秋看見這刻意為之的舞蹈和場景布置，他就知道這次考核針對的就是他。畢竟慕君表面正人君子，但最愛公報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