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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頁

2023-09-07 14:19:58 作者: 傅思
    就在她再一次亢奮的時候,兩個保鏢閃電出擊,抓住了吳許珍的手。

    被鬆開的那一瞬,阮令儀先是跌坐在了地上,然後軟軟地倒了下去。

    宋斯年衝到她身邊,將人抱起。

    她已經失去了意識,脖頸處因為多次和刀片相觸,正在往外滲血。

    「令儀,令儀……」

    宋斯年喊了幾次她的名字都沒有應,轉而看向人群:「醫生!」

    阮令儀做了好長的一個夢。

    夢裡,她又回到了17歲。

    程開淮和阮瑛的關係其實已經很緊張了,但是在阮令儀面前,他們還是一派和諧的模樣。

    眼前的餐桌上放著滿滿當當的飯菜,程硯白給她夾了塊排骨,問她馬上就是春節了,有沒有什麼打算。

    阮令儀其實想說,她想在這個暑假去滑雪。但思及現在父母關係僵成這樣,都是因為父親帶她到芬蘭和程硯白一起滑雪,她又說不出話來了。

    「就……」她抱著碗想了很久,才說,「去海邊吧。」

    去溫暖的南方,去有沙灘的海邊,和雪場完全不一樣的海邊。

    程開淮一向對她有求必應,立刻著手去安排。

    當天晚上,阮令儀接到了周明湛的電話。

    周明湛說,班裡組織了一次團建,主要對象是東城本地人,以及一些因為其他原因回不了家過年的同學,問她來不來。

    「我不想去。」阮令儀拒絕了,「我要和我爸媽一起去海邊過春節。」

    出發的那一天,下了點小雪。

    父親一邊將她的行李裝上車,一邊擔憂地說不知道飛機會不會停飛。

    「肯定不會。」阮令儀笑著說,「我查過了,只是小雪而已。」

    可是他們一家最終還是沒能坐上那一班飛機。

    卡車撞過來的時候,坐在副駕駛的母親尖聲叫著她的名字,坐在他身邊的父親,將她護在了身下。

    她眼睜睜看著父親和母親都死在了她的面前,卻無能為力。

    後來,她很多次想過,如果她沒有提出,要去海邊就好了。

    從父母死後,她的夢境就暗了下來。

    她走啊走,卻好像一直都走不出黑暗。

    忽然,她好像聽到了淅淅瀝瀝的雨聲。

    周圍漸漸亮了起來。

    她坐在倫敦的街頭,宋斯年就站在她面前。

    倫敦的妖風很大,但他撐著傘,穩穩地站在她面前。

    他朝著她伸出了手:「宋太太,回家嗎?」

    阮令儀猛地睜開了眼。

    頭頂是蒼白的天花板,和刺眼的白熾燈。

    她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在醫院。

    她還活著。

    病房裡沒有人,病房外隱隱有些說話的聲音。阮令儀張了張嘴,想要叫人,卻發現自己的喉部像是被火燒過一樣,她發不出什麼聲音。

    就在她伸手想要按鈴時,病房門從外面被打開,宋斯年走了進來。

    他雙眼布滿了血絲,下巴上冒了點青色的胡茬,身上的西裝看起來有些皺巴,襯衫的扣子鬆了兩顆。她從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宋斯年。

    宋斯年看到她快步走到了病床前:「你醒了。」

    他緊繃了許久的神經,終於鬆弛了幾分。

    阮令儀扯了扯嘴角,點了點頭。

    她伸手摸了摸宋斯年的臉,眼睛裡流露出些許疼惜。

    宋斯年順勢握住了她的手,在她手心蹭了蹭:「我沒事,只是沒有休息好。」

    阮令儀昏迷了一天多,他根本睡不著,閉上眼睛全是吳許珍拿著刀架在她脖子上的畫面。

    「你呢,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阮令儀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宋斯年懂她的意思。

    「頸部軟組織挫傷造成的聲帶感染,問題不是很大,不要擔心。」

    阮令儀點了點頭,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手。

    宋斯年猜測她是想問郭誠的情況。

    「郭教授手部神經斷裂,肌肉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傷,以後怕是,很難上手術台了。」

    眼淚倏然從眼眶落下,阮令儀顫抖著唇,張了張嘴又合上。

    她說,都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

    宋斯年抱住阮令儀,「你沒有錯。」

    她有什麼錯?她只是一個受害者。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你就在這裡乖乖養傷,其他的事情,我都會處理好,好不好?」

    宋斯年溫聲對阮令儀說。

    阮令儀搖了搖頭,用口型對他說:「我要見吳許珍。」

    他知道,她一定會想要見一見吳許珍。

    吳許珍已經被公安機關控制了,之前警察來找過阮令儀,想了解一些案件的細節,不過她沒醒。

    之後他們本來也是要去警局配合做一些筆錄的。

    「好。」

    宋斯年握著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等你能說話了,我們就去。」

    阮令儀精神不是很好,吃了點東西,沒一會兒又睡了過去。

    她在睡夢中依舊牢牢地抓著宋斯年的手。

    謝嘉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阮令儀已經睡了過去,宋斯年卻還坐在原來的位置看著床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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