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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4:04:46 作者: 不染風霜寒
李潤拿了一塊帕子,給蕭長恆擦了擦鬢角的細汗。
初步清理完肩膀上的傷口,大夫又用針線開始縫合,蕭長恆攥著李潤的手,他倒是沒什麼感受,卻感覺李潤的手在微微發顫。
他吁了口氣,到底還是讓李潤擔心了。
「本王沒事,這種小傷,無足掛齒。」
「潤兒不必擔心。」
李潤看了看他,沒什麼情緒的「嗯」了一聲。
兩個人好像都沒在意這件事的感覺。
縫合傷口的大夫卻覺的房間內的氣壓低沉的可怕,耐心的將傷口縫合好,匆忙提上自己的藥箱:「傷口已經縫合好了,日後每日酉時前老夫來給王爺上一次藥,不出一月,傷口便能長好。」
蕭長恆見縫合完,動手便準備起身,李潤卻拉著大夫又去邊上說了一通,大概是問了要注意些什麼。
等送走了大夫,李潤回到房間的時候,蕭長恆已經換好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就連地上的髒衣服和血.跡也已經被清理乾淨了。
「怎麼不等我回來收拾,」李潤蹙眉看著站在榻前的男子,又看著他受傷的肩膀:「大夫說了,不宜有劇烈動作。」
「本王…沒事……」蕭長恆話還沒說完,回頭看見李潤。
李潤生的好看,就算是一臉黑也好看,但是……
蕭長恆就看著小臉皺巴巴的李潤,竟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知道李潤這是擔心他,只是卻沒想到,被人擔心原來是這麼一件令人感覺高興的事情?
幼時受的傷遠比現在要多得多,一道劍傷對他來說就像是撓痒痒,但是李潤的樣子,好像比他自己受傷還要難受。
蕭長恆垂眸,用那隻受傷的手,做了一個握拳的姿勢,「潤兒看,為夫這條受傷的胳膊,絲毫不影響做事。」
李潤:「……」
我該誇誇你?
「下次,」李潤動手順下蕭長恆的胳膊,輕聲吁了口氣:「別讓自己受傷。」
蕭長恆點頭,像是個做錯事的稚童,摸了摸李潤的腦袋:「嗯。」
蕭長恆受傷,卻依舊要出門,李潤只能在家等著他,好在到了酉時男人便會回家,等李潤給他上藥,順便檢查他有沒有加新的傷。
還沒等傷口癒合,蕭長恆又突然不回家了。
-
淵天閣位置隱蔽,但是也不是完全沒辦法找到,蕭長恆身邊的那個女暗衛便是突破口。
郁子音回到王府交代事情,卻被家裡的文弱書生派人圍了起來,看著身邊幾個在府里掃地的小廝,她竟一時不知道動手好還是不動手好。
李潤氣的沒話說,扶額看著面前的女子:「王爺在哪裡?」
郁子音作輯,「閣主有事,不能回來,您且等著就好。」
不能回家,還是突然就不回家了!
蕭長恆自從那日之後,便答應他每日回府,就算不回來也應該提前告訴他,而不是突然沒了音信。
李潤心底明明已經知道答案,卻有不敢相信。
或者是不願意相信,蕭長恆肯定是又受傷了。而且這次絕對傷的很嚴重。
他知道蕭長恆是有要做的事情,但是卻不能完全的放心,這種每天擔心枕邊人會不會突然不回來的感覺簡直……太糟糕了!
面前的女子雖然帶著眼罩,但是唇色卻病態的淺,一看就是受了重傷,剛恢復好的樣子。
她是蕭長恆的暗衛,若是她受傷了,那麼不見他面的蕭長恆又能好到哪裡去。
李潤:「姑娘受了傷。」
「蕭長恆是不是也傷的起不來了?」
郁子音:「……」
郁子音蹙眉,仔細打量面前這個看著文弱的男子,她隱約觀察到,面前這個男人好像不似她最早接觸的那般愚蠢了。
她腹部確實有傷口。
為了拿到溫家被污衊的證據,三日前,蕭長恆隨著淵天的十名死侍夜襲東廠。東廠紮根大晟都城數十載,其中的死侍不必淵天差多少,加上他們人多,淵天的少數人很難招架。只得用聲東擊西的法子,蕭長恆帶著她正面露出馬腳,魏琛帶人深入,取回剛年溫老將軍留下籤下的罪狀,此物本由大理寺存根管理,不得銷毀,卻有東廠調走,為了拿到這個東西,他們數十名死侍,只有她和蕭長恆活著回來了。
好在,魏琛一行十人全都全身而退。
事成之後,蕭長恆肩膀又中了毒箭,只能刨骨療傷。
蕭長恆不可能將事情透露,郁子音看著李潤,眼中多了幾分警惕。
不想面前這個人,竟然也能猜到一二。
「若是王妃詢問王爺現在身在何處,恕在下不能告知,王爺只托話給您,說他一切安好,不日便可起身回都城,」
李潤:「帶我去淵天閣。」
「我親自去找。」
郁子音:「……」
「在下不能帶您去。」
李潤沒再逼人,揮手將圍著的眾人遣散,作輯邀她進殿內。
「在下有一事相求,還請姑娘願意聽在下一番話。」
郁子音蹙眉,沉思片刻,還是跟著他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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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夜,淵天閣內。
醫師將座上男子的左臂的傷口用銀質刀具劃開,按照日常流程將傷口內骨頭的淤毒颳走,再進行縫合。肉眼可見,在毒藥侵蝕的肌肉上,已經開始發紫,這是毒藥慢慢消退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