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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3:58:26 作者: 羲合
趁此間隙,越瑾璃從慕辰安那得知了哈達的寓意,也知道了這位義姐名為娜仁,是漠北某個部族首領的二女兒。
安排妥當後,娜仁和思勤招呼兩人坐下,而越瑾璃因從未見識過漠北部族這般熱情好客一時難以適應。
「不知道你們會來,準備的都是家常便飯,你們別見怪。」
雖然娜仁是首領的女兒且這草原之上多是牛羊難見果蔬,但聽到她說這滿桌酒肉和面制乾糧只是家常便飯時,越瑾璃仍是震驚不已。
「嗯都,你還沒有給我們好好介紹你身邊的這位貴客呢!」
思勤早就注意到越瑾璃,他和娜仁方才見她舉止拘束、神情緊張,就知她不懂草原習俗,更聽不懂漠北語言。而為了照顧越瑾璃,娜仁和思勤儘量使用大越的語言以消除隔閡。
「她是我……額木根。」
越瑾璃猜「額木根」應該是朋友或徒弟的意思,畢竟慕辰安總不能直接公開她們之間關係,但見她如此介紹時不只眼神,就連說話的語氣甚至是整個人都變得異常溫柔,這讓越瑾璃不由生出一絲疑惑。
然而,殊不知此時的娜仁和思勤更是滿臉驚訝,端起的酒杯就懸在半空不知所措,但當越瑾璃轉頭看向他們時,一切又立刻恢復如常。
「那也是圖婭和都蘭的納嘎齊額格齊了。」
聽思勤這麼說完,越瑾璃更加肯定那所謂的「額木根」應該就是朋友之類的意思,大概和之前所說的「額斯那」相近。
席間交談,總免不了回憶往事。儘管越瑾璃只是在旁靜靜聽著,亦覺饒是有趣。轉頭再看圖婭和都蘭,姐妹二人離席後正席地而坐,圍著一塊牛皮毯子似在擺弄著什麼。
而都蘭更是懷抱著那隻灰毛兔子不捨得撒手,看來那兔子確實是她的心頭寵。如此,也不枉圖婭冒著危險獨自去兔子灘走一遭。
「你們在玩什麼呀?」
「賽馬。」
圖婭答道。
「賽馬?」
越瑾璃只見那牛皮毯子上擺著一排動物骨頭,邊上還有六塊形狀相似但顏色不同的。可任憑她怎麼瞧,也瞧不明白這如何賽馬。
圖婭指著那一排骨頭說是馬道,接著指向其中兩塊顏色深些的骨頭說是馬,而剩下的那四塊則是色子。
雖然經圖婭解釋,越瑾璃看懂了擺法,可這到底怎麼玩仍舊是雲裡霧裡。直到後頭思勤過來細說,她這才徹底明白。
其實這「賽馬」也只是「沙嘎」遊戲中的一種,而「沙嘎」則是指羊的踝骨,也就是越瑾璃方才看到的那些。沙嘎遊戲是草原人家最常見的遊戲之一,玩法多樣。
他們將踝骨的寬凸面稱羊,寬凹面稱牛,窄凸面稱馬,窄凹面稱駱駝。而圖婭所說的馬道皆是由馬面朝上的沙嘎組成,至於那四個色子則需要參與者輪流投擲,誰擲出的馬多,誰就先走,最先到達終點者獲勝。
見圖婭和都蘭一局結束,思勤帶著剛掌握完規則的越瑾璃一同加入。遊戲雖然簡單,但過程卻是歡樂。期間他們也換了不少花樣,一時入迷竟忘了時辰。
「快到亥時了,還玩?」
慕辰安見時候不早便與娜仁約定明日再聊,此時她過來挨著越瑾璃坐下,見他們正在玩彈沙嘎。
「彈那個羊。」
「你別說話!」
聽見慕辰安在耳邊出聲,越瑾璃立刻喝止。
「我好心提醒你……」
「哎呀,你邊上老實待著,別妨礙我!」
慕辰安聞言愣住,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現在竟比不上那些羊骨,這心霎時就痛了起來,仿佛還能聽見心碎一地的聲音。
大概小半個時辰後,「戰局」終以越瑾璃險勝而結束。緊張多時的越瑾璃此刻鬆懈下來,神情興奮,直至到了娜仁為她們安排的氈帳,仍是如此。
「你怎麼了?為什麼不高興了?」
情緒逐漸回落的越瑾璃總算注意到慕辰安異樣,趕緊主動關心。
「難受。」
「難受?哪難受?要不要緊?」
儘管慕辰安並不是易得病的體質,可這時的越瑾璃哪管那些。
「心裡難受,大夫沒法治的那種。」
「心疾?你什麼時候有這……不對,你不可能有心疾。說,到底怎麼回事!」
原是關心則亂,但在某一瞬間,越瑾璃突然意識到慕辰安這習武征戰之人若有心疾,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想來其中定有「陰謀」。
「你剛才凶我,算下來一共三次。」
「我……錯了,對不起。」
越瑾璃仔細回想此前言行,確有不妥之處,只怪她當時太過投入以致一時無法控制。而難得見慕辰安委屈模樣,越瑾璃更是心生愧疚。
「還是難受。」
「那怎樣才會開心呢?」
越瑾璃跪坐在慕辰安面前,哄小孩似的看著她。
「就像……這樣……」
慕辰安嘴角突然揚起笑意,眼中閃過一絲「陰謀」得逞前的興奮。
「你……」
到底還是慕辰安動作太快,越瑾璃來不及反應就被牢牢壓制,這腰差點就折在了漠北大草原上。
「現在就好了。」
「現在我不好!」
見慕辰安臉上得意,越瑾璃捂著腰艱難起身,咬牙切齒之際呼吸仍是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