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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3:10:27 作者: 若詩安軒
    「謝七你清醒一點,」銀珠抬手給了他一巴掌,「現在是你發瘋的時候嗎,你家主子還沒醒呢。」

    謝七回看了一眼,走出門,伸手在柱子上重重捶了一拳,指骨那裡應聲斷裂,他似是未覺,雙眉擰到一起,心道:趙雲嫣你給我等著。

    謝雲舟直到夜裡也未曾醒過來,江黎已坐在床榻邊守了他好久。她前兩日還病著,湯藥未斷,此時看著很不好。

    金珠已經勸過很多次了,可江黎就是不離開,執意到等謝雲舟醒過來,她們沒有辦法,只能跟著守在一旁。

    謝老夫人不知從哪裡聽說了謝雲舟受傷的事,帶著人火急火燎來了別苑。

    對,謝雲舟此時身在江黎的別苑,是他要求的,昏迷前他緊緊抓著江黎的手,叮嚀道:「阿黎,我要去別苑。」

    江黎不忍心拒絕他,點頭應下,「好,去別苑。」

    就這樣謝雲舟被帶了別苑,一呆便是一日。

    謝老夫人在正廳里鬧騰,執意要帶謝雲舟走,說謝雲舟在這算怎麼回事,折騰不過,還把金珠端來的茶盞給摔了。

    態度太過惡劣,江黎見她如此,更不可能讓謝雲舟走了,謝雲舟那日還同她講了許多以前的事,說他少時過的並不好。

    父親母親最喜歡的是兄長,那年原本要兄長當兵的,只是母親捨不得,才把他推了出去。

    所幸謝雲舟爭氣,混了個一官半職回來,謝老夫人才好了些,但這也僅僅是好了些,大多時候是不好的。

    謝雲舟並不知曉母親為何這般,只能默默忍著,平日裡忙碌時便直接歇在官衙或軍營,總歸哪裡都好,只要不回將軍府便行。

    謝老夫人倒是也派人尋過找了兩次後便不再問了,每月關心的只有他的俸祿和賞賜。

    謝雲舟雖說失望,但到底是自己的母親,便也未曾多言,準時上交。

    「江黎呢,讓她出來,快點!」謝老夫人嘶吼道。

    謝七先出來的,攔住謝老夫人請她不要鬧,這是主子的主意,同二小姐無關。

    謝老夫人才不信,叉腰道:「謝七你在這正好,去把你家主子帶出來,咱們回府。」

    「老夫人我方才講了,是主子的意思,主子要在別苑養傷的。」謝七道,「請老夫人成全。」

    「呸,我不成全。」謝老夫人怒斥,「我為何要成全,別廢話,你趕快去把阿舟帶出來,我不允他在這裡。」

    謝老夫人思前想後,還是不樂意謝雲舟從江黎扯上什麼關係,倒不是江黎做錯了什麼,而是她就是不喜歡她。

    看到江黎心口便煩悶,大抵是眼緣的緣故,會沒有緣由的討厭。

    「老夫人,屬下說了,這是主子的意思。」謝七擋住謝老夫人前行的步子,「您還是請回吧。」

    「放肆,怎麼同老夫人講話呢。」謝雲權冷聲道。

    謝七才不管他們說什麼,他只聽謝雲舟一給人的,他既然說了想留在別苑那麼誰都帶不走,除非是從他屍體上踩過去。

    「大公子時辰不早了,勞煩您帶老夫人先行離開。」謝七定定道。

    「你——」謝雲權道,「阿舟便是這般管束你的,真是不成體統!」

    謝七道:「難道大公子夜闖民宅便是做對了?」

    謝雲權被堵得啞口無言,也不廢話了,直接上手打,謝七心裡正窩著火無處發泄呢,這通廝打,是他打的最愜意的一次。

    謝雲權雖說是將軍,但武功造詣不如謝七,幾個回合,他應對起來便顯得很吃力。

    謝七收手:「大公子,請走。」

    謝老夫人見江黎還不出來,當眾吼叫起來,江黎緩緩走進廳中,沉聲道:「來人。」

    「嘩啦」一聲,躲在暗處的人悉數站定在廳外,烏泱泱的還不少。

    這些都是別苑的護衛,有荀衍派來的,也有謝雲舟,無事時他們不會出現。

    「謝老夫人我有要是無暇顧及你,你若是不早,那我便讓人請你們走。」江黎一臉慍怒道,「趕出去!」

    身穿夜行衣的眾人大步走過來,謝老夫人來此本是借題發揮要給江黎難堪,可沒想讓自己難堪,眼見形勢對他們不利,她道:「江黎,今夜是我不予你計較,舟兒醒了,你讓他速回。」

    言罷,她給謝雲權使了個眼色,隨後帶著下人一起離去。

    這件插曲並未在江黎心中激起任何漣漪,她眼下最關係的只有謝雲舟,她折回房間裡,繼續守著。

    燭燈映到她臉上,巴掌大的臉滿是倦色,她神情焦灼的睨著,眼底漸漸濕潤起來,像是在水裡浸過似的,看著便叫人心疼。

    眉宇間的暗色越發濃郁,仿若攏著一道深邃的影,影子下面藏著心焦,她在害怕。

    江黎手裡攥著帕巾不斷用力攪著,指縫裡何時溢出了血也沒太在意,眼尾淌著的那抹紅暈更重了。

    金珠銀珠看過來,別提多擔心了,就怕江黎支撐不住。

    果然不然,江黎還真沒撐住,又熬了三個時辰後,到了子時,她頭一陣暈,最後體力不支地倒了下去。

    昏迷中她夢到謝雲舟好了,還高興的帶著她去賞梅,去騎馬,去放紙鳶,他們還一起對弈,一起彈琴。

    他親吻著她,柔聲喚她:「阿黎。」

    她羞赧地不敢看他,眼瞼垂著望向腳下,忽地,她察覺他有些許不對勁,她看不到他的腿,也看不到他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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