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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3:10:27 作者: 若詩安軒
    江黎當然不可能讓謝雲舟抱她回去, 她眼睫顫著回視謝雲舟,最後在他迫人的視線下紅了臉。

    他這人平日都是一本正經的模樣,怎麼近日說話做事越發大膽了, 以前他可是把規矩禮儀放在口中的,每日訓斥人時總會提起。

    別說她, 便是謝馨蘭有次還抱怨,說哥哥整日就是規矩規矩, 好煩人啊。

    可想而知, 那時的他是把規矩看得有多重。

    一個把規矩看得如此重的人, 為何近日屢屢犯規, 江黎看著他, 杏眸像柔化了的湖面,綴著漣漪, 風一吹, 都皺了,那些不明就裡的小心思便掩在褶皺深處。

    不細看的話什麼都沒有,細看之下,疑問叢生。

    他到底怎麼了?

    謝雲舟怎麼了?

    大抵是瘋了吧, 想把她困在身邊的心思日益加重,每日都侵蝕著他, 今日入骨一分, 明日入骨一分, 後日再入骨一分。

    別說他的心,便是他的骨骼都是思念她的, 周身都是。

    他每日被這樣噬心的念想吞噬著, 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腦海里都是她, 可不得不正常。

    連謝七都注意到了他的異樣,輕聲勸慰:「主子同二小姐還有一輩子的功夫,何必這般逼迫自己?」

    謝雲舟悠悠嘆息一聲:「怕啊。」

    謝七不明白,「怕?怕什麼?」

    「怕時不待我。」謝雲舟立在窗前,看著漆黑的夜色,眉宇間也漸漸變沉,黑眸里再也沒了綺麗的光,有的只是擔憂,怕終有一日敗在荀衍之下,怕她會選擇荀衍而不選他。

    謝雲舟不敢賭了,他輸不起,也不能輸,與其等待,不若主動出擊,至少,他還可以為自己爭取些機會。

    阿黎是他的,他不能讓給任何人。

    「看來是想讓我抱你走了。」謝雲舟見江黎還不走,伸出了手,作勢要去抱她。

    江黎嚇了一跳,身子朝後傾去,只顧著避開,沒注意到謝雲舟一閃而逝的難過,她下意識的拒絕,與他來說才是最酸楚的,比喝了一整缸醋來的還酸澀。

    但好在謝雲舟瞬間調整好了思緒,眼瞼垂下又挑起,方才的異樣徹底消失不見。

    「嗯?要不要我抱?」這人又來了,江黎沒再停留,給金珠銀珠使了個眼色匆匆離去。

    風捲起她身上氅衣衣擺,行走間高高揚起,謝雲舟征愣看著,臉上漸漸浮現笑意。

    他側眸同荀衍的眸光撞上,笑意頓時沒了,「阿黎是我的,不要肖想了。」

    荀衍也不是輕易認輸的主,「你說是你的便是你的嗎?我看不一定。」

    「荀衍,你是不是要我把你做的事都告知她。」謝雲舟厲聲斥責道,「她要是全知曉了,你以為她會同意與你在一起嗎?」

    「我的事?我做何事了?」荀衍皮笑肉不笑道,「謝將軍爭不過便來這一套,不合適吧?」

    「你自己做了什麼不知曉麼?」謝雲舟走近,質問道,「那你說說,為何要攔住我的人?」

    「你的人,我幾時攔過你的人。」荀衍輕嗤,「謝將軍話不可以亂講。」

    「啪」,謝雲舟從衣袖中拿出一物,「荀公子對這個物件並不陌生吧。」

    那是個令牌,前面有個令字,後面有個荀字。

    「這可是你荀府之物?」謝雲舟質問道。

    「是又如何?我府里前幾日確實有人丟了令牌,沒想到是被謝將軍尋到了。」荀衍含笑道,「好巧。」

    「不巧,這是我的人從刺客身上拿到的,」謝雲舟再次逼近,「不若荀公子告訴我一下,你的人為何一直跟著我的人,還妨礙我的人查找阿黎的身世,怎麼?難道你是怕我查出些什麼?」

    這點謝雲舟還沒搞明白,為何荀衍會派人阻礙他查探江黎的身世。

    「來,你倒是說與我聽聽。」謝雲舟咄咄逼人道。

    「這事就是謝將軍的錯了,」荀衍不慌不忙道,「你把不知道從哪個偷兒身上得來的令牌硬說是我的人,這樣誣陷我不好吧。」

    「荀衍沒想到你敢做不敢認當?」謝雲舟眼神里都是輕蔑,皮笑肉不笑道,「小人。」

    言罷,四周霎時變得冷凝起來,荀衍也斂了眼底的笑意,「謝將軍別信口雌黃,我沒做過為何要認,倒是你玩得一手好栽贓。」

    「荀衍你最好不要讓我再查到什麼。」

    「你查,我等著。」

    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太嚇人,銀珠過來取炭,嚇了一跳,「荀公子,謝將軍你們……怎麼了?」

    謝雲舟斂去眼底的冷意,勾唇淡笑,「無事。」

    荀衍也道:「讓你家小姐等著,一會兒便能做好。」

    銀珠點點頭,「是。」

    離開時,她朝後看了眼,謝雲舟正在同荀衍眉開眼笑的講著什麼,好像方才的事是銀珠的錯覺一樣。

    她抿抿唇,難不成真看錯了?

    轉念一想,或許風大雪大,自己真看錯了也說不定。

    謝雲舟同荀衍在廚房忙活做飯時,何玉卿也來了別苑,懷裡抱著帳簿,進門後先把帳簿交給金珠,然後在廊下抖了抖裘衣上的雪,哈著手進門,「今日這雪也太大了,好冷。」

    江黎示意金珠給何玉卿手爐,何玉卿接過,抱在懷裡,指間的涼意才少了些,「身子不適便歇歇,為何還要看帳簿。」

    「不礙事了,」江黎道,「喝了湯藥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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