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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3:10:27 作者: 若詩安軒
那種落寞的感覺很不好。
這信寫與不寫,她確實要好好思量思量。
最終這信也沒寫成,究其原因,那日下午,謝雲舟拖著病體來到了別苑,正主都到了,便也沒了寫信的必要。
只是看他這臉色,可不像何玉卿說的那般很好,白的跟紙一樣,這叫氣色不錯嗎?
還有他腿怎麼回事,抖成這樣,為何還要跑出來。
江黎一直覺得自己夠不聽話了,可是同謝雲舟相比,她好太多了,至少湯藥按時服了,衣衫按時添加了。
便是那棋盤,她都只是遠遠看一眼,棋子摸都沒摸過。
哪像他,衣衫單薄,臉色蒼白,湯藥不喝,還鬧著要出府,江黎睥睨著謝雲舟,像是在看頑劣的孩童,問道:「你身子不適為何出府?」
說到這,謝七可太有話要講了,沒等謝雲舟說什麼,他道:「二小姐還是勸勸主子吧,屬下便沒見過如主子這般不聽話的人,湯藥每日兩服,主子只服一次。」
「衣衫也不添加。」
「還有出府這事,常太醫千叮萬囑,不可見風,主子倒好,執意要出來,不給出來,飯都不吃了。」
「像個小孩子似的。」
謝七可能是憋太久了,亦或是怨念太深,告狀的時候一眼都沒看謝雲舟,是以也沒看到他不斷輕眨的眼,還有漸漸變沉的臉色。
「……主子這般不聽話,二小姐一定要罰他。」謝七道。
江黎挑眉問道:「罰他?是該罰,罰什麼?」
謝七背脊挺直,義正言辭道:「罰他日日守著二小姐哪裡都不許去,直到二小姐康復為止。」
江黎險些被謝七繞了進去,合著他說了許久,為的便是這最後的目的,讓謝雲舟守著她。
他也真敢講。
銀珠輕咳一聲,緩步走近,悄悄扯了下謝七的衣擺,示意他趕快閉嘴。
謝七知曉江黎不會怪罪他,便大著膽子繼續道:「主子這般不聽話本就得受罰,二小姐您說是不是?」
謝雲舟唇角輕勾,眼底溢出淺淺的笑意,只是笑意在接觸到江黎的眼神時倏然頓住,輕咳一聲:「亂講。」
接著柔聲哄人:「阿黎,我絕無此意。」
他便是日思夜想都是這般,也不敢當著江黎的面承認。
「你便是有此意也不可能。」江黎似笑非笑道。
謝雲舟搭在腿上的手指微縮,說不上是失落還是其他,眼神里透著一抹異樣,配上那張白如雪的臉,堪堪叫人不忍。
大病初癒,他身上還帶著濃郁的草藥味,坐在椅子上時,身子下意識傾倒,冷不丁看過去,越發顯得羸弱。
江黎見狀,後面趕人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口了,她命金珠去熬湯藥,又命銀珠拿毯子。
謝七看了謝雲舟一眼,跟在銀珠後面一起離開。
沒了旁人,謝雲舟說話愈發無顧忌了些,問道:「阿黎,可還安好?」
江黎淡聲道:「好。」
謝雲舟坐的那處正對著風口,瞧著他虛弱的模樣,被風一吹怕是更不好,江黎努努嘴,「坐這來。」
江黎倚著的軟榻旁是桌子,桌子裡側是椅子,背風的地方,坐那很暖和。
謝雲舟看了看,但沒動,提袍淡聲道:「我坐這便好。」
這雨下了五日,濕氣重,他又冒雨前來,身上也染了不少濕氣,離江黎太近,會過繼到她的身上。
她身子本就弱,再染了濕氣還不定什麼時候能好呢。
謝雲舟可捨不得,他情願自己凍著,也見不得江黎一點不好。
江黎不知他心中想法,又道:「這來坐。」
她語氣很淡,但神情有那麼點耐人尋味的意思,似乎謝雲舟要是不聽話的話,她會把人趕出去。
果不其然,見謝雲舟沒動,她眼瞼垂下又抬起,「將軍人也看完了,想必還有要是在身,我就不留將軍了,銀珠送——」
謝雲舟輕嘆一聲,乖乖站起,又乖乖走過來,乖乖坐在江黎要他做的位置上。
心裡想的是,認命吧,見不得她有一絲不快,就想事事順她的心意。
她說什麼好,那便什麼好。
大抵若是她現在指著外面說日頭真好,他也會點頭附和說,好。
長廊外的謝七寶劍瞟到這幕,唇輕勾了下,這世間能也就只有二小姐能讓主子如此聽話。
當真是一物降一物。
謝七想起來之前的事,他勸主子不要來,外面下著雨,還有風,對養傷不利,主子清瘦的臉上沒有血色,眼神也很暗淡,但聽到江黎後,黑眸里霎時溢出光。
單是喚她的名字,都叫他心神蕩漾,他又怎麼能不親自來看看。
就像主子說的,五日已經是他的極限,再見不到她,他會發瘋的。
謝七當即不敢攔了。
江黎再次努努嘴,眼睫輕顫道:「喝了。」
黑乎乎的湯藥屬實讓人看了發憷,謝雲舟在將軍府時,謝七要他服藥,他都會百般推脫,能推一刻推一刻。
可江黎要他喝,那他就……必須喝。
「好,」謝雲舟端起,仰頭一飲而盡。
江黎見狀,直覺謝七方才的話是誆人的,這藥不喝的很好嗎。
藥喝完了,還有溫水,江黎單是一個挑眉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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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舟便又把杯盞里的溫水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