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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3:10:27 作者: 若詩安軒
    哪次不是九死一生,又有哪次母親關心過他的死活,母親在意的,還是他能不能光耀門楣。

    謝老夫人在那哭哭啼啼,扯著謝雲舟的袖子不鬆手,謝雲舟等她哭夠了後,開口道:「母親要好好照顧自己。」

    謝老夫人抬手擦拭眼淚,「舟兒,你兄長他……」

    「母親放心,我會把兄長帶回來了。」謝雲舟篤定道。

    有了他的話,謝老夫人才算真正放心,「好,好,我放心,我放心。」

    謝雲舟走前去了趟常太醫的府上,拜託了他些事,求他幫忙照看江黎,他會儘快從邊關趕回來。

    常太醫為了讓謝雲舟安心,淡聲道:「將軍放心,我會照看好二小姐的。」

    謝雲舟抱拳作揖:「謝某在此謝過了。」

    出了常府他本欲去別苑的,但想到了那日,前行的腳步倏然停下,此時的江黎怕是正在同荀衍在一起,他去了,反而徒增她的困擾。

    算了,還是別去了。

    謝雲舟騎馬折返,走了片刻後,到底還是沒忍住,駕馬去了別苑。

    前兩日江黎喝醉了酒,又吹了風,這兩日她身子不適故而沒去店鋪,此時何玉卿正在陪同她下棋。

    偏廳里,兩人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忽地,何玉卿忽然憶起了那日的事,揚唇笑笑,托腮問道:「阿黎,你還記得那日酒醉你都說了什麼嗎?」

    江黎酒量不行,記憶力也不太行,次日醒來便忘得一乾二淨,她搖頭,「不記得。」

    「那你想不想知道你說了什麼?」何玉卿挑眉促狹問道。

    「你知道我那夜說了什麼?」江黎狐疑問道,「你不是也喝醉了嗎,怎麼可能記得。」

    「我醉的不嚴重。」何玉卿原是單手托腮後來成了雙手托腮,眼睫一顫一顫的,「如何?想不想知曉?」

    看她那副神情好像她說了什麼不好的話,江黎突然沒膽量聽了,搖搖頭,「不要。」

    「你真不聽?」

    「嗯,不聽。」

    「要真這樣,那我必須要講。」何玉卿身子朝前探出,壓低聲音,「你說你心悅——」

    「心悅什麼?」江黎問道,莫名的她腦海中浮現出栽到在荀衍懷裡的場景,不是很清晰,隱約有點模糊的印象,但這已足以讓她臉紅了。

    她打斷何玉卿,問道:「我那夜是不是對衍哥哥做了什麼?」

    不然,他為何連著三日沒來別苑,這也太奇怪了,畢竟之前的他可從來沒有這樣。

    「嗯,確實做了什麼。」何玉卿一本正經道,天知道她那個時候喝醉睡下了,什麼都沒看見,更沒聽見。

    「我做什麼了?」江黎的心倏然提起,「你快說。」

    「你說你心悅荀衍,」何玉卿說道。

    江黎:「……」

    剛剛進來的謝雲舟:「……」

    那天謝雲舟走得早些,並沒有聽到江黎同荀衍說了什麼,現下聽她們舊事重提,他只覺心如刀絞,到底還是沒有躲過。

    掌心的傷還在,血痂也還在,痛意也還在,謝雲舟腥紅著眸子睨著前方纖細的身影,想逃離卻又捨不得離去。

    邊關路途遙遠,他這一去不知何時能歸,也不知江黎身子是否會受得住,萬一她毒發……

    謝雲舟有些不敢想這些,手抵在廊柱上,眸底的紅血絲越發多了,滿眼都是擔憂,卻又知是徒勞。

    後來還是何玉卿的話點醒了他。

    何玉卿道:「阿黎,日後有荀衍護著你,我便安心了。荀衍那人一看便知非同一般,你若同他在一起定會幸福的。

    江黎也不知何玉卿怎麼把話題就岔到她和荀衍在一起上了,她一直把荀衍當兄長,哪裡來得在一起一說。

    還幸福呢?

    越說越離譜。

    她啟唇要反駁,話還未吐出,便聽到了腳步聲,江黎隔著窗欞探頭去看,隱約看到了一道頎長的身影。

    黑色錦衣,步履生風,看那背影是謝雲舟無疑,道謝的話還一直沒來得及說,她放下棋子追了出去。

    直到追去大門也沒看到人,站在門口觀望片刻後,她折返。

    何玉卿迎來過來,「你看誰呢?」

    江黎勾唇笑笑,「沒誰。」

    隨後兩人一起進了門。

    而另一處,謝雲舟已經駕馬同謝七走出很遠,他沒想到的是,還能在街上遇到荀衍。

    荀衍看謝雲舟很不爽,想到阿黎心悅他,荀衍更不爽。

    同樣,謝雲舟看荀衍也不爽,想到江黎喜歡的竟然是荀衍,更為不爽。

    兩個不爽的人互相對視著,不做些什麼便說不過去了,須臾,他們廝打起來。

    專門對準對方的命脈,志在把對方打倒。

    奈何武功相當,都沒能如願,不過都掛了彩,還都是臉上,唇角溢出了血。

    時辰不早了,謝雲舟不能再耽擱下去,打痛快了後,躍到馬背上駕馬離開,走了幾步又折回來,叮囑道:「你一定要對阿黎好。」

    荀衍不幹事如地回道:「放心,我一定會對阿黎好的。」

    謝雲舟心想也是,他那麼喜歡阿黎,怎麼會不對她好,遂,自嘲笑笑,是他多慮了。

    勒馬調轉方向再次朝前奔去,地上塵埃飛揚,須臾間被風吹散,在去碰觸,只留一場控。

    就像此時的謝雲舟,越想留住什麼越留不住,最後掌心除了血痕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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