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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3:10:27 作者: 若詩安軒
那道落寞的身影他看了太多次,沒有勇氣再看下去。
……
謝雲舟思緒翻飛時,聽到江黎又說:「謝將軍還有事嗎?無事的話請讓讓。」
謝雲舟臉上已經沒了血色,但還是擠出一抹笑,「阿黎,你們好好玩。」
心在淌血,一滴一滴,酸疼酸疼,四肢百骸都是疼的。
謝雲舟後悔了,後悔那些年未曾收下江黎送的那些吃食,後悔在她喚他阿舟哥時,沒有大大方方應一聲。
更後悔,她嬌羞著把香囊給他時,他一把推開了。
他張張嘴,想對江黎訴說往事,他不收她送的吃食,一則是因為他不知自己的真心,另則是江昭無意中的話。
江昭說,江黎已經有了要相看的人,好事將近了,那時的他,功不成名不就,又豈敢誤人終身。
「阿黎,我——」謝雲舟輕喚一聲。
「你如何?」放下的布簾撩起,江黎頭偏了下,綴在光影里的臉越發生動好看,尤其是她那雙清澈的眸,如一汪泉水,盈盈泛著光。
多年前便是這雙眸深情凝視著他,如今,再也尋不到那般炙熱的眼神了。
大街上不是說這些的好時機,謝雲舟抿抿唇,淡聲道:「無事。」
見布簾放下來,他又道:「對了,你身子可好?」
江黎身上的毒已經有段日子沒發作了,謝雲舟有些許擔憂,「可有不適?」
「沒有。」江黎淡聲道,「我很好,倒是你。」
她眸光落在了他右手臂上,想起了那日的剜肉刮骨,可不是尋常的傷,沒幾個月是養不好的。
謝雲舟順著她的眸光看過來,見她盯著他手臂瞧,心猛地一喜,看來她還是在乎他的。
此時的謝雲舟哪怕江黎給他一丁點在意,他都會欣喜若狂,雀躍不止,唇角也不自覺揚起,等著她的下文。
「要把傷養好。」江黎又說道。
謝雲舟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她有多久不曾關心過他的死活了,似乎好久好久了。
他顫著聲音說道:「阿黎放心,我一定會養好傷的。」
江黎不知他為何這般雀躍,這些話便是面對不熟悉的人,她也會講,並未有何不同之處。
然而,謝雲舟並不這般想,與他來說,江黎的關心是靈丹妙藥,他吃下這劑靈丹妙藥,身上便是再痛也都未覺。
他的阿黎,到底是心軟。
許是太過雀躍,說話也沒了分寸,謝雲舟開口道:「阿黎,不若我們三個一起去郊外放紙鳶可好?」
他不想錯過任何同江黎在一起的時機,他真的好想好想她,想到心都是疼的。
江黎可沒三人行的打算,「不了,衍哥哥會不高興的。」
謝雲舟臉上的笑意生生頓住,喜悅像是一瞬間抽沒了,悻悻道:「是是嗎?」
江黎像是沒看到他難堪的模樣,淡聲道:「不早了,麻煩你讓開。」
謝雲舟沒了再攔人的理由,只得策馬讓行,可他心裡是萬般不願意的。
謝七打馬上前,低聲道:「主子怎麼不告知二小姐,你這幾日為了尋她的身世做了多少事。」
帶著未愈的傷東奔西跑,風餐露宿的,白日人還在燕京城,夜裡或許已經是出城百公里外了。又或許前腳人還在燕京城外,後腳已經回了燕京城。
春日多雨多風,手臂上的傷好好壞壞,已經有化膿的跡象了,連常太醫都叮囑了,若是再這般折騰下去,這手臂怕是要真廢了。
本以為說了這番話主子能靜心休養,豈料還是不行,該折騰還是折騰,謝七一直勸他,讓他歇著,他去做便可。
可偏偏謝雲舟非要自己去,口口聲聲說,阿黎的事,他要親力親為。
今日也是,身子發著熱便又跑出來了,謝七真是不知說他什麼好,「主子,您能歇歇嗎?」
謝雲舟收回視線,掩唇咳嗽兩聲,問道:「可有了新的消息。」
謝七不敢瞞著,點頭應下,「是。」
謝雲舟雙腿束緊馬腹,揚起馬鞭,說了聲:「那還不快去。」
話音方落,馬鞭落在了馬背上,馬兒受痛朝前跑去,方才還神情懨懨的人,此時換了一副面容。
他目光熠熠道:「阿黎,我定會為你尋回身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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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內的江黎打了聲噴嚏,金珠見狀給她披上披風,「小姐,小心著涼。」
江黎體內還有毒,身子弱,不能吹風,她輕咳一聲:「無礙。」
看著一點也不像無礙的樣子,金珠催促道:「劉叔快點回府。」
話落,她又道:「奴婢怎麼不知小姐今日約了荀公子放紙鳶。」
江黎攏攏身上的披風,淡笑道:「沒約。」
「那小姐還?」
「搪塞謝雲舟的。」
金珠明了,挑眉道:「小姐還在氣著謝將軍。」
「沒氣,但也沒原諒。」江黎換個姿勢,繼續倚著軟榻,頭有些暈,說話間隙她眼瞼垂下又抬起,「不想同他一起放紙鳶。」
所以,只能隨便找理由搪塞他了。
謝雲舟這是不知,若是知曉的話,定是傷心難過至極。
金珠抬手摸了摸江黎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長吁一口氣,「還好不發熱。」
江黎身子弱,有時上一息還安好,下一息便會不適,這種情況最近尤為多,金珠不敢怠慢,確認再三後,給江黎遞上熱茶,「小姐,喝點茶水暖暖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