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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3:10:27 作者: 若詩安軒
一旁的謝雲舟聽到後,雙眉皺得越發緊了,明明是他送來的水果,到頭來卻給荀衍做了嫁衣。
謝雲舟嘔死了。
他怕自己做出什麼,說了句「我還有公文要看」抬腳朝門口走去,走出很遠後還能聽到後方傳來談笑聲。
不知荀衍說了什麼,惹來江黎一陣笑。
那笑落在謝雲舟耳中,好似用刀子在割他的肉,剜他的心,剔除他的經脈,周身每一處都是痛的。
他頓住,慢慢轉過身,盯著門口看起來,漆黑的眸子像是浸潤在了血里,紅的嚇人。
還有眼尾那一抹紅,不細看的話還以為是有些掛在那裡,此時謝雲舟的臉,比黑白無常的臉還嚇人。
便是連落在地上的影子都透著濃濃的孤寂感,像是被遺棄了似的。
他確實被遺棄了。
阿黎不要他了。
心情不好,連晚膳都未曾用,謝七見狀蹙眉說道:「主子你要是不爽大可以去搶人啊,幹嘛要折磨自己。」
為了給江黎尋找身世,謝雲舟已經多日未曾好好歇息,如今連膳食都不用了,這不是作死嗎。
謝雲舟未言,依舊頭也不抬的看信箋,書案上的那些,他已然看了十來遍了。
他直覺肯定有他沒發現的異樣。
謝七見他不說話,乾脆把膳食放在了書案上,「主子,吃些吧。」
謝雲舟冷聲道:「不吃。」
謝七道:「主子你便是真餓死自己,二小姐也不會多看你一眼的。」
這話說的扎心,可事實是這般,江黎都不想理會謝雲舟,怕是他真死了,她也不會看。
興許還會覺得沒人煩她了,心情甚好。
謝雲舟頓住,慢慢抬起頭,眼眸太痛,他有片刻的不能視物,等能到時,他又產生了幻象。
他似乎看到江黎徐徐走了過來,眼尾勾起,唇角含笑,柔聲喚他,阿舟哥。
他笑著應了聲。
她站定在他面前,端起碗盞,「來,吃飯。」
他笑著接過,雖是在吃飯,但眼睛一刻也未曾離開她,就那樣直勾勾看著。
「主子,主子,」謝七伸手在謝雲舟眼前輕晃,「主子你能看到我嗎?」
謝雲舟回過神,眼前除了謝七外,哪裡有江黎的身影,他眼瞼輕斂,笑得有些牽強。
擺擺手,「拿走。」
謝雲舟一直忙到深夜才歇息,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穿好衣衫出了門。
走到江黎住處,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他唇角輕勾了下,似乎只是這樣矗立在這裡便叫他心安了不少。
索性三兩個時辰後便要天亮,他乾脆沒折返,就這樣負手而立,看著天色亮起。
他的臉也漸漸變得明朗起來,深邃的眸子裡倒映出天邊璀璨的光,五官也越發的分明。
他想,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總能等到江黎回心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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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山間小路上有人跌跌撞撞行走著,她走得很急,時不時朝後看一眼,聽到動靜後便躲到一旁的樹後,確定無人跟著她後,才繼續前行。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徒步了幾日了,或許兩日,或許三日,總歸她行走的很艱難,可饒是這樣,她也未曾放棄。
餓了吃樹上的果子,渴了到小溪邊去喝水,夜裡露宿在破廟了,次日繼續趕路。
一路走來也不是這般順暢,江藴也遇到了壞人,但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無論什麼樣的壞人她都不怕。
她唯一的執念便是儘快回到燕京城。
人心中有團火,做事才會不手軟。這日她再次遇到了壞人,那人慾行不軌之舉,江藴假意迎合,輕笑著說道:「公子莫急。」
隨後趁那人不注意,搬起地上石塊重重砸去,就著風聲她聽到了骨骼斷裂的聲音,那人倒在了地上。
她摸出他腰間的錢袋,輕笑一聲,朝前走去。
江藴也不是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有兩次差點遭了毒手,險些被賣進窯子裡,幸虧她反應及時跑了出來。
逃跑後的她邊走邊打聽,終於離燕京城又近了一步。
她唇角勾著嗜血的學,輕聲道:「江黎,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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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嚏。」江黎莫名打了聲噴嚏,金珠嚇壞了,忙伸手摸她的額頭,「小姐,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適?」
江黎推開她的手,笑著說道:「我無事。」
金珠還是不放心,手伸過去又摸了摸,見她沒有發熱的跡象,提著的心才算放下。
不怪金珠如此緊張,江黎前日又毒發了,雖較之前不嚴重,但,距離上次毒發才過了幾日,大夫的意思是,若是毒發的太頻繁,江黎性命堪憂。
這個道理誰都懂,可如何抑制毒發卻不知,金珠擔憂,其他人也擔憂,這兩日謝雲舟同荀衍摒棄前嫌共同合作,翻起了醫術,希望能在醫術上尋到答案。
可惜,日日夜夜苦讀,依然無所獲。
謝雲舟伸手捏捏眉心,又取了一次血,他身子虛弱得很,坐久了胸口會傳來痛意,但他一直都忍著。
直到再也忍不住,張嘴吐出一口血。
謝七也在一旁翻開醫術,見謝雲舟吐血趕忙起身去找大夫,大夫匆匆趕來,邊給謝雲舟診脈,邊道:「大人可不能這般糟蹋身子了,若是再如此,你會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