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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3:10:27 作者: 若詩安軒
且,是他所為。
謝雲舟伸手接過,臉上沒了笑意,側顏看著也比方才清冽了很多,沉聲問道:「她不要嗎?」
「不要。」銀珠回道。
「嗯。」謝雲舟把金簪放進了懷裡,轉身離開。
他落寞的身影被燭光拖曳到遠處,同廊前那排樹影重合到一起,隱隱的,又給樹影遮擋住,走出大門後,人便隱匿在了暗影中。
銀珠回來說道:「小姐,將軍好像是哭了欸。」
江黎握著書的手指一頓,隨後道:「那是被風蜇了眼。」
銀珠道:「不是,真的哭了,看著還挺可憐的。」
江黎眼瞼慢慢垂下,沒再說什麼,許久後,她才發現,她一直盯著一頁看,看了好半晌,也不知看了什麼。
金珠道:「小姐是在想將軍嗎?」
江黎眼睫輕顫一下,說了聲:「亂講。」
隨後合上書,走到對面的軟榻上,執起棋子,自己同自己下起棋來。
銀珠又冒出一句:「小姐每次心煩時都會自己同自己下棋,今夜是為何心煩呢。」
江黎沒搭腔,金珠勾了下唇,「你說呢?」
銀珠抿抿唇,又搖搖頭,雖然知曉,也說不知。
金珠說她鬼機靈,等兩人走出房間後,金珠問道:「對了,你方才同謝護衛在說什麼?」
「啊?」銀珠眼神閃躲,「沒,沒說什麼啊。」
她手指攪著辮子低頭髮呆。
金珠最了解她,湊近笑笑,「真的沒說什麼?」
「真沒有。」銀珠朝前走了一步。
金珠說了句,「其實謝護衛那人看著挺好的。」
銀珠脫口而出,「嗯,是挺好的。」
說完才意識到金珠在炸她,作勢抬手要打金珠,金珠笑著走開。
屋內,江黎手執黑子遲遲沒放下,眼前是盤死局,無解的,無論她把棋子放哪,都不能破解眼下的局面,是以她才一直沒有決斷。
忽地,有陣風吹進來,她縮了下脖子,手一抖,黑子落了下去,正巧落在了它該呆的位子。
江黎眉梢蹙著,臉色一直很沉,不知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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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舟今夜有些不順,手裡拿著簪子端詳時被人團團圍住,嗤笑聲隔著車簾傳來,「謝雲舟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甚至不給謝雲舟反應的機會,話落,舉劍朝馬車刺來,力道很大,若是中劍必死無疑。
好在謝雲舟身手不弱,身子瞬間朝後倒去,躲過了那劍。
謝七給了那人一腳,那人後退後,穩穩站住。
宵禁時間已到,大街上已經沒了人,簌簌風聲從四面八方傳來,謝雲舟從馬車內出來,負手而立,衣袂被風吹得盪起。
他問道:「你們是何人?」
為首的黑衣服回道:「取你命的人。」
言罷,幾個黑衣人一起沖了過來。
廝殺在所難免,謝雲舟身子不適,幾個回合後明顯趨於下風,好在謝七一直護著他,倒是也沒受什麼傷。
久戰不是長久之計,謝雲舟想快戰快決,隨後他們引進了前面的死胡同里。
多日之後,目睹那場廝殺的人回想起那一幕還是膽顫心驚,一人斬殺了八個黑衣人,真真是厲害。
那個斬殺人的自然是謝雲舟,被斬殺的則是黑衣人。
後來謝七從他們身上摸到了令牌,他們應該是某人派來的,令牌上有個高字,謝雲舟眯眼睨著,深邃的眸子裡流淌出犀利的眼神。
他道:「去查。」
謝七:「是。」
後,謝雲舟又遇到了幾次行刺的事,都有驚無險避開。
他忙著處理知府府衙里那些爛攤子,連著三日都未曾去見江黎。江黎挺忙的,荀衍一直在教她騎馬,她已經能自己慢慢騎行了。
荀衍為了嘉獎她,特意帶她去吃了曲城的名吃,叫花雞,也是湊巧,去明海樓用膳時偏偏就遇上了周翠雲。
周翠雲看到荀衍的那剎,眼底冒出了光,待看到江黎時,光沒了,翻起了巨浪,她說怎麼一大早聽到了烏鴉叫,原來是因為江黎,真晦氣。
晦氣倒是小事,生氣才是大事,尤其是看到荀衍那般護著江黎後,周翠雲心裡好像燃起火,燒的她自己都受不了。
江黎她憑什麼。
一個孤女,憑什麼能讓荀衍對她呵護備至。
周翠雲甚至想,相比起來,她比江黎要好上更多,她趁荀衍有事離開時,把江黎堵在了雅間裡,嗤笑道:「你來曲城到底是陪祖母的,還是同荀衍遊玩的。」
想到是後者,周翠雲心底冒出兩個字:□□。
江黎不是沒有陪周老夫人,而是周老夫人這幾日有事去了城外的李家村,要三日後才能回來。
荀衍怕江黎在周府悶,這才推了要緊的事出來陪她騎馬,又帶她用膳。
「我的是事還不勞你過問。」江黎道,「表姐顧好自己就行。」
「江黎,你是不是以為我怕了你。」周翠雲道,「你別忘了這是曲城,是我的地盤,你一個外鄉人,還是規矩些好。」
江黎實在不明白周翠云為何總是這般奚落她,問道:「表姐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這麼不喜歡?」
「你出生便是錯,同我們周府扯上關係更是大錯特錯。」周翠雲冷哼道,「我就是看你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