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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3:10:27 作者: 若詩安軒
    賓客散去後,他折回房間,喝完合卺酒,他們齊齊倒在了床榻上,大紅的羅帳緩緩垂下,遮擋住了裡面的春光。

    一聲聲誘人的低喃自耳畔響起,她從來不知他竟會說如此情話,每一句都讓人心顫。

    比話本子寫的那些還讓人無措。

    她嬌嗲應聲,招來他更深的疼愛,可能是太過荒唐,最後她竟然想不起到底是疼多些,還是其他更多些。

    他喚她阿黎,喚她黎黎,喚她夫人。

    三種不同的稱呼,他對待也不同,若說阿黎是水,那夫人便是火,她像是被放在了架子上,下方是熊熊燃燒的火焰,她若想安然無恙,只能攀附著他。

    這人真是壞到了極致。

    她哭了起來,哭了多久他便親吻了她多久,唇瓣都給親腫了,她害羞的去捶打他的胸口,反而被他攫住了手腕,他唇落在她掌心,落在她腕間,像羽毛拂過,痒痒的。

    他道:「歡喜嗎?」

    她心神亂顫,沒聽太清,他又問:「嫁給我歡喜嗎?」

    她本不想回的,見他目光灼灼,沒忍住輕點了下頭,「嗯,歡喜。」

    他輕揚唇湊了過來,把她禁錮在懷裡,指腹挑起她下巴,再次說了放浪的話,「我會讓你日日歡喜的。」

    江黎眼睫輕顫著睨向他,看著他臉一點點放大,屏住了呼吸,他唇拂在了她的唇瓣上。

    若說方才的是開胃菜,此時的才真是重頭菜,他的吻炙熱難耐,她情不自禁溢出聲,心想,這般折騰,可不要誤了明日的請安才好。

    還真耽擱了,她醒來時天色大亮,金珠銀珠衝著她笑,她想起了昨夜的種種拉過被子蓋住頭。

    須臾,她憶起請安的事從被子裡出來,「壞了,我未曾去給母親請安。」

    銀珠勸道:「小姐莫慌,姑爺已經去了。」

    金珠輕喚了她一聲,銀珠改口,「是將軍,將軍已經去了。」

    江黎有些許擔憂,「母親怪罪的話可要怎麼辦?」

    「放心,母親未曾責怪。」謝七身上還是昨日的大紅新郎衣衫,臉上噙著笑,走近後,彎腰坐在床榻邊,不管不顧連人帶被子一起抱在懷裡,下巴下著她的髮絲說道,「母親非但沒有怪罪要叮囑你要好好歇息。」

    江黎眨眨眼,「母親真沒生氣?」

    謝雲舟眨眨眼,「未曾。」

    夢裡,江黎同謝府所有人相處的都很好,這是一個非常友愛的大家庭,大嫂王素菊快人快語,心地不壞,小姑謝馨蘭單純善良最會逗人開心。

    謝老夫人慈祥和善,江黎感覺到了久違的幸福。

    她在夢裡沉淪,捨不得醒過來。

    江黎不醒,可急壞了其他人,金珠銀珠喚了許久都未曾把她喚醒,最後只得派人去請謝雲舟,趕巧荀衍也一起來了。

    謝雲舟凝視著她,想起了常太醫說的幻象,人一旦陷入幻象除非是自己想醒,不然真的很難醒過來,最嚴重的後果是,陷入到沉睡中永遠醒不過來,直到死去。

    不,他不允她死去。

    謝雲舟急聲呼喚,「阿黎,阿黎你醒來,快醒來。」

    不論他如何喚,榻上人兒就是不睜眼。

    荀衍推開謝雲舟,抓起江黎的手,「阿黎,我是荀衍,你不是說要同我一起去看皮影戲嗎?今日天氣正好,你快點醒來,咱們一起去看好不好?」

    「阿黎乖,醒過來吧。」

    金珠銀珠也幫助一起喚,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可依然沒喚醒江黎,她眼睛閉著,唇角微微揚起,似乎做了個很美好的夢。

    江黎確實做美夢了,夢中,她同謝雲舟一起郊外放紙鳶了,紙鳶是謝雲舟親手做的,他拉著她的手,兩人一起放。

    地上有雜草,她不小心摔倒,謝雲舟顧不得看紙鳶,伸手攬住她的腰肢,把她按在懷裡,倒下去時,他的後背先著的地,好像還被什麼撞了下。

    但他滿眼都是江黎,問她有沒有怎麼樣?

    江黎搖頭,說沒事,問他怎麼樣?他說還好。

    江黎無意中看到他後背的傷,難過的哭起來,謝雲舟雙手捧起她的臉,邊親吻她,邊哄她……

    謝雲舟命謝七找來隨行的大夫,大夫是常太醫推薦的,知道很多關於謝雲舟的事,給江黎把完脈後,沉聲道:「這是毒發的跡象。」

    毒發?

    這麼快!

    謝雲舟一臉愁容道:「前兩日她才毒發的,為何這般快?」

    謝雲舟擔憂的不是剜心取血,而是她每一次毒發,毒藥的藥性便會增強,這對她是極為不利的,因為誰也不知,她會在哪次毒發中徹底醒不過來。

    「小姐身子弱,毒藥藥性太強,她抵抗不住便會毒發。」大夫道,「幻象時間越久,對她越不利,她需要趕快服食心頭血。」

    「這好辦,我立馬取來給她喝下。」謝雲舟去了外間,取出腰間的匕首,扒開衣衫,對著胸口插去。

    他插的毫不猶豫,血滴落到碗盞里,他這次特意多取了些,想著或許江黎多喝些毒性便可以更好的壓制。

    只是隨著鮮血的溢出,他人也恍惚起來,近幾日因為案子他都未曾好好歇息,氣虛體虛,再強行取血,人更顯虛弱。

    謝雲舟另一手按在了桌面上,指尖用力摳著,直到血徹底取完,他另一手才僵硬的鬆開。

    仔細去看的話,會發現他指甲里都是血,應該是方才用力過猛,指甲同肉生生分離,血順著縫隙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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