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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3:10:27 作者: 若詩安軒
阿川說道:「肯定是謝雲舟纏著江二小姐。」
這話有幾分對。
謝雲舟是周海留下的,周海對江黎說道:「謝將軍怎麼也是自己人,你幫忙照看些。」
江黎可以直接拒絕謝雲舟,但無法反駁周海,點頭應下,「好。」
「聽聞他棋藝不錯,你們可以一同切磋切磋。」周海又道。
然後,這半日,江黎一直在同謝雲舟下棋,不知是她棋藝精進了,還是他心思不在棋盤上,總之他輸得多,映得少。
但心情看著很不錯。
江黎心情不大好,原本她是想著同謝雲舟劃清界限的,誰知界限沒劃清,反而有多了些牽連。
她語氣淡然道:「和離那日說好了的,以後互不相干,你是不是忘了?」
謝雲舟沒忘,但他想忘,他想抽打那時的自己,見鬼的互不相干,他就是要一輩子同她牽扯到一起。
沒回到這個問題,他說了另一件事,「阿黎,你可否想尋回親生父母?」
原本他是沒打算提起此事的,但兩人相看無言,只得說些什麼,陳年舊事不值得提,便只有一件事是她關心的了。
「沒想過。」江黎說的是假話,事實上她已經花錢讓人去找了,可惜一無所獲。
「不想找?」
「是。」
「為何不尋?」
「尋了又有何用?」江黎問道,「若真是他們拋棄我的,我當如何?」
「或許是另有隱情呢,」謝雲舟抿抿唇,「凡事要往好處想才可。」
「好處想,」江黎露出嘲諷的笑,「昔日你我的親事我一直往好處想的,可等來的是什麼?」
「我對江藴掏心掏肺想的也全是她的好,結果又是什麼?」
江黎不喜歡自怨自憐,今日若不是謝雲舟如是說,她也不會講這些,「我的事,我自己會看著辦的,不勞你費心。」
話到此已經沒了再下棋的心思,她站起,「我乏了,謝將軍離開吧。」
言罷,江黎抬腳便朝前走去,越過謝雲舟時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阿黎,等等。」
江黎停下,眸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淡聲道:「放開。」
謝雲舟指尖微顫,隨即送了手,「這會兒天色正好,你想不想去看皮影戲?」
「不想。」曾經想看時他不陪著,現在她不想了,他反而一再提起,真是好笑。
「那出去逛逛呢?」謝雲舟提議道,「你要不要添置一些衣衫首飾。」
「不要。」江黎冷聲道,「我什麼都不缺,謝將軍不必費心了。」
「阿黎,別這樣喚我。」每次聽她喚他謝將軍,他都覺得好生分,好像他們不曾同床共枕過,「喚我阿舟可好?」
阿舟?
江黎還真這樣喚過,不過惹來的是他的斥責,言辭綽綽道:「阿舟,不是你能喚的。」
那是江藴一直叫他阿舟,她心裡羨慕的很,也學著叫了一聲,隨之惹來了他的嫌棄,後來她便再也未曾喚過。
「不妥。」江黎睨著他,「我們現下是陌生人。」
在她心裡,他們自和離那日起已經是陌生人了,怎樣的稱呼都不可。
後來,謝雲舟沒再自討沒趣,而是先行離開了。
上了馬車後,胸口痛起,他吐出了一口血,血濺的到處都是,謝七聽到動靜轉身看過來,見到滿地的血後,驚呼出聲。
再然後,謝雲舟昏迷了,醒來時,已經是夜裡。
謝七告訴他,大夫說是急血攻心所致,再不好生養著,人真要廢了。
每次都是這樣的說辭,謝雲舟已經習慣了,問道:「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有找出些書信,」謝七知道他惦記著這件事,忙把書信遞上,又轉身拿來燈盞,撥亮燭燈,「主子您看。」
謝雲舟身子還是不適,不能坐起,他倚著軟榻慢慢看起來,十來分信箋,他前前後後看了一個時辰,說道:「讓人去荀府看著,有什麼動靜記得回來告知我。」
「主子懷疑官銀失竊同荀府有關?」
「暫時不確定,先讓人去跟著荀衍。」
「是。」
荀衍出現的時間還有數次消失的時間都同官銀失竊有關聯,加之信上提到過荀衍的父親,既然真假難辨,那便一起查,總能查個水落石出。
這夜,謝雲舟忙碌到了三更天才歇息,睡下沒多久,便夢到了江黎,還是白日那般疏離,甚至連看他都不願意。
謝雲舟攔住了她的去路,她揚手給了謝雲舟一巴掌,要他讓開。
謝雲舟當然不肯讓,就那樣直勾勾睨著她,直到有人從暗處沖了過來,那人手裡拿著一把匕首。
匕首是對著江黎插去的,謝雲舟見狀把她攬在懷裡,隨後用身子擋住那把匕首。
匕首入胸口,同他取血時的位置相差無幾,疼痛也是一樣的,他笑著安撫驚慌四措的江黎,「別怕,我死不了。」
隨後那人又給了他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直到他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謝雲舟從夢中醒來,下意識伸手去摸胸口,還真感覺到了黏黏糊糊的,手湊到眼前,他看到了血跡。
他又流血了,毫無徵兆的流血,這幾日夜裡都會這樣,血沒有徵兆的流出來,多的時候甚至把衣衫浸濕。
血流的時候痛意不大,等血不流了,才是真正難捱,痛到你牙齒打顫,撞牆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