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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3:10:27 作者: 若詩安軒
    兩人淺淺聊了幾句後,馬車停在了周府門前,江黎母親姓周,外祖母同舅父一起生活。

    「周府」兩個字赫然聳立在大門的正上方,透著一抹巍峨的氣勢。

    馬車剛停好,下一息,門打開,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是江黎的舅舅,周海,舅媽崔氏,身後還跟著一眾人,表哥,表嫂,表姐,表妹,丫鬟,奴才,悉數都出來迎接她。

    江黎有些受寵若驚,那些年在曲城,她同舅舅舅媽並沒有多親厚,同表哥表姐也有些生分,唯有表妹還親厚些。

    她突然造訪,按理說他們不應該這樣勞師動眾出來接人的,一時有些許詫異。

    荀衍也詫異,詫異過後頓時明了,怪不得謝雲舟提前下船,應該便是安排此事了。

    但他未將疑惑告知江黎,淡聲道:「我有事需要去辦,今日便不陪著你進府了,改日我再來。」

    江黎道:「好。」

    隨後她被周家人迎了進去。

    荀衍轉身回走時看到了街角的馬車,車簾掀起,映出謝雲舟那張清冷的臉,四目相對間兩人眼神纏繞到一起,像是進行了一場廝殺。

    荀衍眼眸微眯,心道,還真是他安排的。

    後,轉念一想,也只有他能讓周府上下老小客客氣氣,畢竟鎮國將軍天子面前的紅人可不是一般人敢惹得。

    再者,若是他消息沒差的話,周海次日有入軍營的打算,這也算是投鼠忌器了。

    荀衍眼瞼半垂淡然收回眸光,同身後的阿川說道:「走。」

    隨後兩人上馬車離開。

    謝七見他們走了,問道:「主子,咱們走嗎?」

    他們在這裡等許久了,主子明明忙的抽不開身,依然親自來安排江黎來曲城後的大小事宜。

    自從下船後,主子這兩日幾乎沒歇息,在地牢里見了知府,也提審了他,還親自拜訪了周府。

    知曉周家次子有意參軍也允了,要知道,之前若是有名門望族子弟想參軍的,可不是這般容易的,一定要比試比試方可。

    說來說去,周家也算是沾了江黎的光。

    想到江黎,謝七又想起了那日她同主子說話的情景,不許主子出現,以免打擾她同荀衍用膳。

    主子當時的神情,謝七現在還記得,臉色蒼白,眼眸通紅,眼尾也是紅的,負在身後的手輕顫著,一字一句都在求她。

    可是,即便如此江黎也沒鬆口,還是嚴詞拒絕了。

    主子當夜身子突然不適,他怕驚擾了江黎,便提前找人來接應下了船。

    他們倒好,連問都未曾問一下,當真是狠心至極。

    謝雲舟眸光一直落在江黎身上,用眼神描繪著她俏麗的聲音,好似少看一眼會怎麼樣似的。

    確實會怎麼樣。

    他這兩日白天還好,一切如常,夜裡便總會胡思亂想,想著想著,竟對她的樣貌有些模糊了。

    他只能揮筆不停的畫,一張一張,畫紙上都是她,笑的,蹙眉的,翩翩起舞的,彈琴的,應有盡有。

    謝七勸他歇息,可他哪睡得著,忙完要緊的事後,便會畫到天亮,這兩日都是如此。

    正事讓他心穩,她讓他心亂。

    此時他的心又亂了,不斷祈禱,求她停住轉身看看他。須臾,行走的俏麗身影還真停住了,傘緩緩移開,她朝後轉過身,似乎是跟後方的表妹說話。

    剛轉一半,前方的表嫂喚了她一聲,她又轉了回去。

    雨傘擋著,人擋著,加之她一直背對著他,謝雲舟終歸是沒等來她看他的那一眼。

    失落在心裡翻騰,隱約裹挾著痛意,他胸口上的傷好好壞壞,好的時候疼痛可以忽略不計,壞的時候,像是又用刀子剜了一次。

    隨行的軍醫說道:「他怕是產生了幻象。」

    謝雲舟不知那是不是幻象,但他莫名的不喜歡那幻象消失,因為他發現,幻象里,他不知能看到刀子一點一點沒入他的胸口,他還能看到她站在他面前,一臉擔憂的同他講著話。

    還會握住他的手,叫他不要剜心取血。

    他告知她,那是為了救她,她淚眼婆娑搖頭說,那也不要。

    幻象里的她太溫柔太善良了,滿眼滿心都是他,讓他捨不得出來,恨不得一輩子呆在裡面,這樣他便可以同她長相廝守了。

    謝七不知他這個想法,若是知曉的話,怕是會驚掉下巴。

    他見謝雲舟沒應,又問了一次:「主子,人都進去了,走嗎?」

    周府的大門已經關上了,那道俏麗的身影徹底看不見了,謝雲舟便是再不舍也沒有留下的理由了。

    可他就是不想離去,淡聲道:「再等等。」

    謝七問道:「等什麼?」

    謝雲舟沒回,連他自己都不知曉到底在等什麼,或許在等那不可能到來的邂逅吧。

    最終還真是沒把人等來,天黑前,謝雲舟坐馬車離開了那處,直奔知府府衙而去,今夜又是一個無眠夜,他要連夜提審知府,趙項,追問銀庫失竊的相關事宜。

    審訊並不順利,趙項不知是真被嚇傻了還是裝傻,一直在那傻樂,詢問他什麼都不說。

    再問,便又哭又鬧。

    謝七問道:「要不要用刑?」

    謝雲舟端詳著裝瘋賣傻的男人,搖搖頭,「不必。」

    隨後,他提審了趙項身邊的幕僚,對趙項手軟可不見得對幕僚也會手軟,都是文弱的書生,用了一個刑罰後便開始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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