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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3:10:27 作者: 若詩安軒
可話到嘴邊,金珠又說不出口了,公子說不要講的,萬一她講了小姐突然不好怎麼辦?
再者,這種事謝雲舟自己也可以告知小姐的,既然他未曾多言,那她也應該三緘其口才是。
就當是為小姐好了。
常太醫也說了,小姐經不住任何刺激,若想她安然無恙,最穩妥的還是不要多言。
金珠抿抿唇,把那些要說的話又壓了下去,扭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端著茶盞走了出去。
「轟」雷鳴聲傳來,江黎握著棋子的手微頓,指尖輕顫,隨後隔著窗子朝外看去。
長廊前的青竹被雨水用力拍打著,身姿搖曳肆意舞動。長廊上方的琉璃瓦不堪風雨磨折,有一盞掉了下來,砸出聲響。
隱約銀珠說了句:「今日的雨好大啊。」
金珠道:「可不是,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雨呢。」
「謝將軍今日有的受了。」銀珠睨著從天而降的大雨,撇撇嘴,「也是他活該,誰讓他昔日那般欺負小姐呢。」
金珠慢點下頭,隨後道:「但被今日的雨淋上一通,人怕是要生病的。」
「生病?」銀珠想起什麼,「他可不能生病。」
他若是生病了,誰來救小姐。
銀珠折回屋裡,問道:「小姐,要不要讓謝將軍先出來?」
江黎聽她們說煩了,扔下棋子道:「隨你們。」
言罷,去了裡間。
又過了一個時辰,謝雲舟才從水裡出來,還是謝七強行把他拉上來的,只因為謝雲舟看著非常不好。
面上憔悴蒼白,人虛弱無力。
起初謝七還沒不知他為何會這般,直到把他拉上來,看到他腳踝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才明了,他大抵是失血過多所致。
「主子,你為何早不言明?」他早說了,謝七會更早的把他拉上來。
謝雲舟看著腳踝上一道道傷口,唇角淡扯,「無礙,死不了。」
聽著他如此雲淡風輕的話語,謝七眉梢皺起,低聲道:「主子下次別這樣了,二小姐不會心軟的。」
細聽下,還能聽出謝七話語裡的幾分埋怨,他又道:「二小姐對主子太狠心了。」
就是旁人也不能看著他在水裡待兩個多時辰呢,更何況還是今日這般惡劣的天氣,一個不好,真會死人的。
謝雲舟不允許任何人說江黎的不是,謝七也不行,他冷聲道:「下次不要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
謝七喉結輕滾,說了聲:「是,屬下知道了。」
謝雲舟從池子裡出來本想去看江黎的,剛行至門口被金珠攔下,「我們小姐歇息了。」
謝雲舟透過門縫隙朝里看了眼,江黎正在倚著軟榻看書並沒有歇息,他唇輕抿,隔著門說道:「阿黎,那你好好歇息,明日我再來。」
屋內無人應聲。
謝雲舟捨不得對江黎說一句重話,即便是現在,腳踝痛到都快站不住了,他嗓音依然溫柔好聽。
「這雨怕是要下許久,夜裡睡覺時記得關好門窗,你身子弱,不要長時間看書。」
「若有事,可讓下人去尋我。」
絮絮叨叨說了好久後,他才轉身離開,腳太疼,走路一跛一跛的,背脊微彎再也沒了往日的颯爽風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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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舟離開別苑後並沒有回府歇息,馬車行至半路,接到消息那幫匈奴人今夜有所行動。
謝雲舟命謝七調轉方向直奔驛館而去,此時住在驛館的是匈奴使者,那些人終是坐不住了。
謝雲舟等這天已經等了許久,他在暗處凝視著他們,待他們都聚集到一處後,擺手示意,後方一行人悄然走了過去。
雨夜裡廝殺無聲開啟,幾乎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便有人已然殞命,但,匈奴人之所以讓人不寒而慄,也是因為他們其中有很多勇猛之人。
死了兩個後,再殺其他人時便沒那麼容易了。
謝雲舟也加入到了廝殺中,原本他殺幾個人是很容易的,只是今日他在水裡浸泡了太久,加之腳踝上的傷有些重,轉動間難免碰觸到傷口,一來二去,痛意加重。
好在謝雲舟非常人的毅力,即便是痛著,也無人能從他手裡逃脫,一個時辰後,廝殺結束。
滿地的屍體橫七豎八陳列著,他垂眸睨著說道:「把人都扔去亂葬崗。」
謝七道:「是。」
謝七帶人處理屍身,謝雲舟換好衣服後進宮面聖了,把從使者上來搜出來的書信交於了天子。
天子看後震怒,「好個匈奴人,明著和親實則竊取機密,真當我大燕朝無人了麼!」
謝雲舟道:「聖上喜怒,臣有一好消息要告知聖上。」
天子:「講。」
謝雲舟:「謝雲權領兵有方,再次獲勝。」
話音落下沒多久,有捷報進了宮,連勝三戰,匈奴人退兵百里,只待時機到達便可以將他們一舉殲滅。
天子看後龍心大悅,當即賞了謝雲舟和謝雲權。
謝雲權的封賞是在第二日送至將軍府的,彼時王素菊聽聞後,激動的不能自已,自家男人終於給自己爭了一回面子,她走路都比平日挺立,見到謝老夫人後,話里話外說了許多。
大抵意思是,謝家不是只有謝雲舟一人,我們家雲權也是好樣的,你看這不是,還立了戰功。
旁敲側擊的告知謝老夫人,眼裡不要只有雲舟,也要多看看雲權,同雲舟比起來,雲權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