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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3:10:27 作者: 若詩安軒
他立在那,明明周身淌著光,卻好似被光隔絕在外,看不到一絲暖意,反倒像是裹挾著冰。
江昭雙模微眯,不知在想什麼。
謝雲舟側眸看過來,對著他輕點了下頭,然後給了謝七一個眼色,轉身離開。
走了老遠,還能聽到笑聲,是江黎在笑。
謝雲舟唇角輕揚,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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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卿見江黎臉色有些許不好,問道:「阿黎你怎麼了?」
江黎也不知她怎麼了,就是突然感覺到疼,起初是身子疼,後來是胸口疼,不是常人能忍受的疼。
像是身子裡戳進無數根針,一點一點插著,身體每處都是疼的。
她額頭上溢出汗,倒在了桌子上。
這幕發生的太快,嚇了何玉卿一跳,她驚呼一聲:「阿黎。」
荀衍扔掉手中的茶盞快步走過來,打橫抱起江黎放到床鋪上,執起她的手腕給她把脈。
江黎脈象很弱,像是隨時會沒命似的。
荀衍一驚,手猛的顫了下,臉色暗沉道:「去請常太醫。」
也是湊巧了,今日休沐,常太醫不在府中,他陪夫人省親去了,說的是明日才能回。
下人來報時,江黎已經疼暈過去了。
江昭也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常太醫不是說阿黎身上的毒不會這麼快發作嗎。」
荀衍還未開口說話,銀珠紅著眼睛跑過來,「公子不好了,小姐流血了。」
江黎先是唇角流血然後是鼻子流血接著是耳朵流血,同謝雲舟中毒時徵兆一樣。
江昭見後,亂了心神,「去,去找大夫。」
荀衍攔住,饒是再不情願,他還是說出了那個名字,「去請謝將軍來,便說小姐身子突然不適,請他來救小姐。」
江昭道:「他救?他如何救?」
荀衍:「心頭血。」
「胡鬧。」江昭道,「他昨夜才給了心頭血,如何再給第二次,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有誰能受的住一日兩次取血,當真是不讓他活了嗎。
江昭雖想救江黎,但也沒想要謝雲舟的命。
荀衍沉聲道:「若是我能救阿黎,莫說是心頭血便是我的命,我也會給,可惜,我不能。」
這也是他最難過之處,為何不是他?
他眼睛閉上又睜開,「謝雲舟取血不會死,但,若不救阿黎她便會死,我不能這樣看著阿黎死去。」
他對下人說道:「快去請謝將軍。」
怕下人做不好,他喚來阿川,「去,趕快去找謝雲舟,務必把他找來。」
「是。」阿川領了命令轉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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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謝雲舟同謝七一起去了牢房裡,今日又抓獲了三個匈奴人,只是這三人嘴硬,無論如何用刑,就是不開口說話。
謝雲舟對付這樣的人最是有方法,不說是嗎?好啊,那我便讓你不能停。
各種刑具用了一遍,疼死過去的,便用冷水迫醒,醒了後繼續用刑。他在軍營多年,什麼眼的陣仗死法沒見過,也沒心軟那一說。
只要他們不鬆開,刑罰便一直不停,他倒要看看,是他們的嘴硬,還是那些刑罰硬。
三個人里最胖的那個先鬆了口,說出了其他人的藏匿地點,謝雲舟最恨有人欺騙他,他道:「我會派人去捉拿他們,但若是你敢騙我,你會死的很難看。」
那人抖著唇說道:「不不敢。」
謝七親自帶隊去的,很快抓到了兩個人,回來復命,說道:「主子,跑了兩個。」
謝雲舟手中拿著鞭子,鞭子上染著血,他冷聲道:「他們跑不了。」
言罷,獄卒走來,對著他耳語一番,謝雲舟臉色突變,扔掉鞭子揚長而去,離去前說道:「打,給我狠狠打。」
若不是他們,江黎怎會中毒,都是他們的錯。
謝七不明所以,問道:「主子出了何事?」
謝雲舟道:「阿黎毒發了。」
這一路走來,謝雲舟整個人都是緊繃的,他不斷乞求,求江黎堅持住,一定要等他回去。
馬兒飛速奔跑著,風從耳邊呼嘯而過,謝雲舟什麼也顧不得,心中唯一的心念便是江黎。
路上有老人突然走了出來,情急之下謝雲舟勒緊韁繩,馬兒受驚,他從馬背上跌了下去。
撞擊聲很大,落在耳畔讓人心顫。
謝雲舟站起,噴出一口血,謝七過來扶他,他擺手,縱身一躍再次坐到馬背上。
須臾間,地上的那灘血跡被塵土掩蓋住,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只有路邊渾身顫抖的老人知曉方才發生了什麼。
他真怕方才那位爺摔出個什麼好歹。
謝雲舟後背受了傷,他非但沒停,還加快了速度,比平日用時少了一半,馬兒停在大門口,他跳下,邊跑邊對謝七交代:「去準備碗、匕首。」
謝七道:「主子,常太醫說了,若要再取血需一日後,不然你會有危險的。」
謝雲舟停住,厲聲道:「阿黎都快沒命了,我哪裡還能顧慮自身安危,快去。」
「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軍令。」
謝七不能不聽,轉身向另一處跑去。
謝雲舟跑著進了房間,問道:「阿黎呢,我要先看看她。」
這個生死攸關的節骨眼上無人再敢攔謝雲舟,金珠道:「在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