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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3:10:27 作者: 若詩安軒
何玉卿道:「聽聞百里之地有條河,冬日也不會結冰,不如一起坐船遊玩。」
江黎自那日掉進河裡險些溺水後,一提到河便從心裡打顫,她抿抿唇,「要不你們去吧。」
「不要,一起去。」何玉卿問道,「你不會現在還怕水吧。」
江黎睨著她,眨眨眼,沒反駁她的話,也算是間接承認了。
何玉卿輕嘆,「都怨那個該死的謝雲舟。」
荀衍不知事情詳情,問道:「是不是發生過什麼?」
江黎不想提,何玉卿說道:「那年阿黎同阿阮姐一起外出遊玩,阿阮姐支走了下人,河邊只剩阿黎和她,後,她把阿黎推進了河裡,最氣人的是,阿黎最危險,謝雲舟應先救她,可謝雲舟偏偏先救的阿阮姐,阿黎差點被淹死。」
「之後,阿黎病了好久,再之後,便再也不能去有水的地方遊玩了。」
「大夫也束手無策,只說這是心病,無藥可醫。」
何玉卿握住江黎的手,江黎對她笑笑,「好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騙人。」何玉卿道,「若真無事,你怎麼還懼怕水,聽水色變。」
江黎:「……」
荀衍負在身後的手隱隱攥緊,他從來不知,謝雲舟做過這樣的選擇,不管江黎生死,棄她與不顧。
怪不得,怪不得那日,他提到等春日一起去遊玩時,她眼神閃爍,沒有應下,原來這便是真相。
謝雲舟,你真該死。
……
馬車內的謝雲舟猛然咳嗽了兩聲,臉色較之方才又蒼白了些,謝七看著緊閉的大門,勸慰道:「主子,快晌午了,走吧。」
謝雲舟放下公文,示意他撩起車簾,斜倚著軟榻抬眸看過來,左眼只剩最後一絲光亮,他只能藉助右眼。
大門折射出耀眼的光澤,晃得人眼花繚亂,謝雲舟眼睛微眯,嘆息一聲,道:「謝七,你說我同她是不是真的無緣?」
她喜歡他時,他不知。
他喜歡上她時,她又已經不喜歡他了。
他們兩個好像一直在錯過,就像那不可相交的節氣,永遠無法碰觸上。、
謝七道:「主子還喜歡二小姐嗎?」
謝雲舟定定道:「從未忘記。」
「那便不算無緣。」謝七道,「總有一天,主子會得償所願。」
雖明知謝七是在寬慰他,但謝雲舟聽後心情卻是極好,似乎連身體的疼痛都減輕了很多,他道:「對,我一定會如願。」
哪怕付出再大的艱辛,他都不懼。
-
都說六月的天,像是孩童的臉說變就變,其實冬日的天也是如此,晌午那會兒還艷陽高照,下午,天氣陰沉下來。
風裹挾著雪紛涌而至,燕京城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頓時安靜了不少,大家都躲家裡避雪了。
遊玩的事,一時沒了下文,何玉卿也識趣的沒在追問什麼。
可她不問,江黎還是憶起了,那日的河水很冷,她在裡面苦苦掙扎,岸邊有腳步聲傳來。
她費力睜開眼,看到了來人,是謝雲舟。
她用力仰起脖子,喊了一聲:「阿舟哥,救我。」
不知是風太大,還是其他,謝雲舟並沒有看向她,他的眸光始終落在另一處,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是江藴落水的地方。
她沒明白江藴為何會掉進水裡的,至於她,好像是被誰推了一把。
窒息感越來越重,她好像快要死了,求救聲小了很多,「救我……」
眼角餘光里,她看到謝雲舟跳了下來,她以為他是來救她的,因為阿姐說過,謝雲舟喜歡她。
喜歡她的人,總歸會先救她吧。
失望來得很快,謝雲舟不是來救她的,是救阿姐的。
也好,救一個算一個,阿姐也不能出事。
只是,只是當江黎再度看過去時,江藴已經被他救到了岸上,而他一點也沒有要救自己的意思,正在拍打江藴的臉,試圖喚醒她。
再然後,江黎浸沒到了深處,醒來後,已經回了家,江藴告訴她,讓她別誤會,謝雲舟救她,只是因為她離岸邊更近些,謝雲舟在意的還是她。
她信了江藴的話。
何玉卿推了她一下,江黎回過神,問:「什麼?」
何玉卿努努嘴,「該你出牌了。」
江黎低頭去看,想起,他們正在打馬吊,她隨便拿出一張打了出去,何玉卿歡呼出聲,「我贏了。」
打馬吊從來不是江黎的強項,她一直沒機會練習,今日也是無事可做才答應何玉卿一起玩的。
玩了幾把輸了幾把,幸虧只是玩玩,不輸錢,不然,她今日會輸得很慘。
荀衍邊玩邊打量著江黎,見她神色有些許不好,也跟著擔心起來,淡聲道:「冬日坐船出遊怎麼也不安全,不如等雪停了,一起去放紙鳶。」
江黎喜歡紙鳶,她眉梢揚起,「好啊。」
何玉卿附和:「好好,去放紙鳶。」
三人沒去街上買,而是自己做的,江黎從來不知荀衍還有這樣的手藝,只當他是貴公子,吟詩作畫自是沒話說,其他,大抵是不太行。
豈料,其他也行,就拿這做紙鳶來說,挺繁瑣的,一般男子可不喜歡動手去做,偏偏荀衍動手做了,還做得極好。
是江黎見過的最好看的紙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