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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3:10:27 作者: 若詩安軒
謝七也查了,沒查到任何刻意之人,這事越發顯得蹊蹺。
後來,謝雲舟耐不住思念再次去了江家別苑,眼睛直勾勾盯著,不放過從裡面出來的任何一個人。
金簪是他的念想,如今連念想都沒了,他只能見到江黎才能心安,不然,他真真是無法安睡。
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連著三個時辰都未曾等到人,謝七勸他,天冷,他衣衫單薄,人都凍僵了,不若明日再來。
謝雲舟臉上表情清冽,沉聲道:「莫要管我。」
謝七不能真的不管,只能在一旁陪站,終於在一個時辰後等來了那道纖細的身影。
原本江黎是不欲出府的,她剛好,身子還是很弱,大夫說了要她靜養,她今日之所以出去,是想去首飾店給未出世的侄兒買對金鐲,這事她想了好久了,今日正好何玉卿有空。
有她陪著,其他人還放心些。
這裡說的「其他人」指的是荀衍,荀衍這幾日都在別苑裡陪著她,怕的就是她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再度生病。
今日他正好有事外出,江黎決定趁這個空閒把東西買回來,人剛出府便看到了謝雲舟。
他像柱子般直挺挺的矗立在那,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在看到她時才有了些許鬆動,說是笑,但看著比哭還難看。
他臉色比上次看到時還憔悴,身形比之前還單薄,不知情的會以為是他生了場大病。
他漆黑的眸子裡淌著紅血絲,整個瞳仁都是紅的,眼尾也泛著紅,冷不丁看過觸目驚心般的駭人。
須臾,嘶啞的聲音伴著風聲傳來,他喚道:「阿黎。」
江黎未言,何玉卿下意識擋在了江黎身前,謹慎問道:「謝雲舟你在這裡做什麼?」
謝雲舟沒理會何玉卿的話,眸光都落在江黎身上,幾日未見,她臉色為何這般不好,人看著更清瘦了。
心痛來的毫無徵兆,幾乎在對視的瞬間便涌了上來,他慢慢走過來,「阿黎,你生病了嗎?」
曾經的謝雲舟才不會管江黎死活,她的一切都同他沒有關係,即便是看到她病著,他也不會問什麼,或許會問,只是無關痛癢的問一句,隨後理也不理直接離開。
眼下這種痴纏的眼神,以前也從未有過,謝大將軍眼裡有家國有百姓,但不會有她。
他逼近。
何玉卿伸手擋著,警告道:「謝雲舟你同阿黎已經和離了,你莫要亂來。」
謝雲舟睨著江黎,目光炙熱,「阿黎,我想你了。」
到底是多麼厚的臉皮,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想和離的妻子,這人怕不是瘋了也是癲了。
他不說還好,說完,江黎神色立馬變暗,冷聲道:「所以呢?你要做什麼?」
「我想同你說說話。」謝雲舟語氣里含著乞求,「可以嗎?」
「不可以。」江黎沉聲道:「我沒有什麼要同你講的。」
「那你聽著,我講。」謝雲舟喉結輕滾,「你什麼也不必說,聽我講便好。」
他有太多話想同她講了,那些朝思暮想,那些心心念念,那些夢而不得,那些心碎,那些愛意,他都想告知她,讓她知曉,他變了,他不是曾經那個冷血無情的謝雲舟了。
他喜歡她。
他愛她。
他想同她共度一生,她若是能原諒他,讓他做什麼都可以,刀山火海,他也去。
他只求,他能原諒她。
「阿黎……」又是痴纏一聲輕喚。
江黎沒怎麼樣,何玉卿先受不了了,這人怎麼回事啊,真瘋了不成,她護著江黎回走,邊走邊道:「謝雲舟,阿黎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阿黎了,她也是有人護的。」
謝雲舟豈能不知,她有江昭護著,也有荀衍護著,可他…也想護她。
他若是應允,他可以……
「謝雲舟你到底要糾纏到幾時。」江黎從何玉卿懷裡走出來,直直鎖著謝雲舟的眸,眼底無波無瀾,看他猶如看陌生人,「說,你到底要糾纏到幾時。」
謝雲舟端詳著她,看著她熟悉的臉龐,緩緩伸出手,他好想碰觸一下她,像之前那樣輕輕把她攬在懷裡。
指尖隱隱顫抖,在即將碰觸上時,被江黎厲聲制止,「謝雲舟,你敢。」
女子的聲音剛硬,再也沒了昔日的柔聲細語,眼神里淌著恨意,似乎他要是碰觸上,她同他便真的無迴旋之地了。
謝雲舟瞬間清醒,收回了手,低聲道歉:「阿黎,對不起,我我不是……」
越想解釋,越解釋不清,謝雲舟再也不是昔日那個清冷自持的大將軍了,此時慌亂的像個做錯事的孩童。
若是被謝老夫人看到這幕,八成真會被氣死了,她的兒子何須這樣低三下四。
但謝雲舟就是低三下四了,可饒是這樣,依然沒換回江黎一個溫柔的注視,她睨著他,神色冰冷。
他做的這些同她這些年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說幾句好話便叫低三下四了,那她這些年的低三下四又怎麼講。
她在謝府過的連下人都不如時,他又做了什麼。
江黎不願回想過去,因為那張只會叫她更氣,「別擋路,我們要出去。」
她沉聲道。
「我陪你。」謝雲舟說道,垂在身側的手攥了下拳,看著有些許無措,應該是怕被拒絕。
「不需要。」江黎還是拒絕了,而且很乾脆,「不熟,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