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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3:10:27 作者: 若詩安軒
若是到這也算還好,誰知午膳後,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操練,他強行射箭,一直射到天黑。
遠處樹影婆娑,隱約還能聽到狼的叫聲,他胸上的傷口應該是又裂開了,疼得讓他弓起了身子。
謝七欲扶他,又被他制止,「別管我。」
阿黎說的對,他這樣的人便是應該受這樣的懲罰。
幾日後,謝七發現了不對勁,謝雲舟好像就是故意不讓傷口長好,每次稍好些,他便會強行操練,這種狀況維持了很久。
直到那日,謝七稟告說找到了大夫的兒子,謝雲舟才停下,他臉浸在暗影中,神情焦灼,「他在哪?」
謝七道:「在歷城。」
當晚,謝雲舟連夜去了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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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江藴總是睡不好,今夜又是,睡夢中她再次夢到了那日,謝雲舟得了蕁麻疹生死攸關,大夫要人照顧,她知曉後去看了看,見他奄奄一息,頓時沒了照顧的心思。
她怕自己也會死。
尋了個藉口便離開了,在江府躲了四日,第五日聽聞謝雲舟好了,她特意換了素雅的衣裙去了謝府。
正巧江黎也在,她想著要在謝雲舟醒來前把江黎支走,遂告訴她,外祖母生病了,想見她。
江黎自幼同外祖母一起長大,聽聞外祖母生病不敢耽擱離開謝府後便坐上了去曲城的馬車。
路途遙遠,一來一回需要好幾日。
江藴便安心的等著謝雲舟醒來了,如她所料,謝雲舟清醒後對她態度好了很多,之前他喚她江藴,後來便同哥哥一般喚她阿藴。
江藴知曉他的改變皆因她救了他,故此,在他面前偶爾會提起他生病的事。
謝雲舟顧念恩情,對她越發好,兩人間相處的機會也多起來,後來他便會時常給她買了些小玩意哄她開心。
即便阿黎從曲城回來,他依然沒懷疑救他之人是江黎。
江藴又夢到了那日她對江黎說的話,她哭得梨花帶雨,告訴江黎謝老夫人不想讓人知曉謝雲舟得過蕁麻疹之事,便把知道消息的人給送走了。
她擔心謝老夫人會對她不利,叮囑她萬不可把這事說出去。
江黎連懷疑都未曾懷疑,點頭應允了。
夢境再變,江藴夢到了謝雲舟,他拿著劍指著她,問道:「為何要誆騙與我?」
江藴一下子從夢中醒來,,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了汗珠,之後再也無法入睡。
她去外間倒水喝,隱約的聽到了談話聲,是趙雲嫣和江昭。
趙雲嫣道:「這幾日你尋個空,讓江藴離開。」
江昭道:「她離開這裡能去哪裡?」
「她愛去哪便去哪,和我無關。」趙雲嫣道,「府里就這麼大點的地方,她若一直住著成什麼樣子。」
「雲嫣,江藴是我妹妹。」江昭道,「你不能對她好點嗎?」
「不能。」趙雲嫣道,「江昭容我提醒你,你不要忘了,之前都是用我的嫁妝養著府里的大大小小。你當時也說了,一切都聽我的,怎麼?你要反悔?」
江昭輕哄:「好了你別動怒,再讓阿藴住上一段時日,等我給她尋個住處她再離開可好?」
趙雲嫣勉強點了點頭,叮囑道:「住處可以尋,但銀兩要她自己付。」
「好好,都聽你的。」江昭道。
江藴指尖重重捏著茶渣,神色晦暗不明,她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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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知曉江藴是怎麼說服謝老夫人的,總之謝老夫人允了她住在府里,還好吃好穿的供著她。
王素菊很不喜歡江藴,可謝老夫人喜歡,她也不能把人趕出去,只能同謝馨蘭訴說不滿。
謝馨蘭過的也不好,上次祠堂罰跪把她嚇壞了,任何風吹草動都能把她嚇得一跳。
她暫時真的不敢瞎折騰了,只想好好的呆在房間裡,解禁後再出去轉轉。
原本府里一切都好,安靜祥和,可這日被王素菊的尖叫聲擾亂了,她從房間裡跑出來,對著下人說道:「蛇,有蛇。」
丫鬟跑進屋裡,看到地上爬著好幾條蛇,也嚇得跑出來,最後是侍衛來了,才把蛇給弄走。
弄走是弄走了,可王素菊依然害怕,鬧著要去別處住,謝老夫人讓她去了東院。
東院曾是江黎的住處,王素菊覺得那裡晦氣,沒答應,後來她點名要去住江藴的南院。
江藴倒是很爽快的換了院子,豈料,晚上南院也出現了蛇,王素菊這下徹底嚇壞了,看到什麼都說是蛇,整天戰戰兢兢的。
謝府一下子從安寧變得不安寧,一個個眼巴巴等著謝雲舟回來,似乎他回來了,一切都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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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舟離開的突然,回來的也突然,連日趕路他一臉疲憊,身上漾著冬日的涼,這次收穫雖不大,但到底還是有收穫的。
大夫的兒子告知他,他記得那日見到的女子耳後有顆痣。
其實也是湊巧看到的,正好她煎藥,他去謝府尋父親,正好碰上,他驚鴻一瞥。
痣?
謝雲舟雖與江黎成親三年也有過肌膚之親,可他未曾正眼瞧過她,是以不知她耳後是否有痣。
他又細想了想,想起她在他身下哭泣,想起她掐著他胳膊求饒,想起她的眼淚,想起她柔弱無骨的身子,想起她頭轉向一方。
待他想回憶是否有痣時,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