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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3:10:27 作者: 若詩安軒
「記得。」她道。
「那幾日為我看診的大夫是誰,你可還記得?」
江藴心裡越發不安,抿抿唇,咽了咽口水,「阿阿舟為何突然問這些?」
「沒什麼,」謝雲舟道,「昨夜軍營里也有人染了蕁麻疹,我想起了曾經為我看診的大夫,想問問你可還記得,我好把人尋來。」
「太久了,我不記得了。」江藴道。
「這樣啊。」謝雲舟又道,「那幾日多虧是照拂,不然我也活不到今日。」
「都是自己人,阿舟客氣了。」江藴擔憂露出馬腳,轉移話題,「茶水要涼了,阿舟請用。」
謝雲舟垂眸凝視著茶水,在江藴心狂跳時端起,請抿唇慢飲一口,說道:「好茶。」
江藴也胡亂了一口,附和道:「確實是好茶。」
她放下茶盞時手一抖,茶盞傾倒,裡面的水灑了出來。謝雲舟眸色微邊,低聲道:「慌什麼?」
「沒沒慌。」江藴不敢和他對視,眼瞼垂下斂去了心虛。
一杯茶飲盡,謝雲舟站起,「好了,我還有公務在身,改日再擺放。」
江蘊起身攔他,「阿舟,不若用了午膳再走?」
謝雲舟來此只是想問關於救命恩人的事,無心談其他,「不了。」
江藴又道:「我許久未曾見過謝老夫人,不知可否去府上探望。」
說這話時她眼眸直勾勾睨著謝雲舟,眼尾輕揚,滿眼期翼,眼底還流淌著別的情愫。
謝雲舟不傻,一眼看出了她的意圖,淡聲道:「這幾日家母身子抱恙,不必了。」
他拒絕了她。
他竟然拒絕了她。
江藴用盡全力才壓下不適,她慌亂的想,難道是他知曉了,那年救他的並非她,而是江黎?
謝雲舟看著她漸漸變白的臉頰,淡淡說道:「不必相送。」
走了兩步他停下,道:「以後不必再給我寫信,不妥。」
言罷,江蘊指尖陷進了掌心裡,但還是笑著回了聲:「好。」
回程路上,謝七欲言又止,幾次悄悄打量謝雲舟。
謝雲舟道:「有話要講?」
謝七跟隨謝雲舟多年,也知曉他與江藴那些事,雖然在他眼裡,江黎小姐更和主子相配些,但主子喜歡的是江藴,他也不好多言。
只是眼下再看,他莫名又不懂了。
「主子不是一直喜歡江大小姐嗎?」謝七道,「為何拒絕她去府里探望老夫人?」
謝雲舟勒馬慢走,臉上神情透著幾絲悵然,是想通後的大徹大悟,是對未來的迷茫,是壓抑不住的酸楚。
「不喜了。」
言罷,他夾緊馬腹揚起馬鞭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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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看著手背上日漸好轉的傷疤心情也跟著變好,眉宇間多了幾分喜意。這日,荀衍再次到訪,金珠親自去大門口接的人,見到他來喜上眉梢,「荀公子請。」
荀衍把手裡食盒交給金珠。
金珠接過,「公子又給小姐帶來吃食了?」
「順路罷了。」荀衍淡聲道,無人知曉,他所謂的順路實則是他親自去採買的,老老實實排隊,沒動用一分荀府的勢力。
金珠打開食盒看了眼,驚訝道:「栗子糕,小姐最愛吃栗子糕了。」
荀衍勾唇淺笑,「灑下蜂蜜會更好吃。」
金珠點頭:「是,奴婢這便去弄。」
金珠右拐,順著蜿蜒的長廊進了後面的廚房,荀衍朝左沿著長廊進去了書房,江黎正在書房裡記帳。
荀衍竟不知她還會記帳,轉念一想,她如此玲瓏剔透,也確實沒什麼能難得住她的。
他悄悄走近,手虛虛擋在她眼前,沉聲道:「猜我是誰?」
這個遊戲兩人兒時經常玩,江黎一下子猜出,笑著回道:「衍哥哥。」
荀衍放下手,輕笑道:「這麼快便猜出了,得獎勵你下才行。」
江黎問道:「獎什麼?」
他示意她閉眼,待江黎閉上眼後,他從懷中掏出一物,是塊祥雲圖案的玉佩,上面有個「荀」。
「這是?」
「給你的。」
「為何要給我?」
「若我不在燕京城時,你遇到難處可以拿此玉佩去荀府,自會有人幫你。」
江黎本不欲收的,但見他如此貼心,也不好拂他的面,輕點頭,「好,那我收下。」
荀衍帶來的栗子糕甚為好吃,尤其是加上蜂蜜,口感更佳,江黎沒忍住多吃了一小塊。
荀衍見狀,道:「想吃我下次還帶來。」
江黎不好一直叨擾他,含笑道:「你無事便往我這跑,嫂嫂會不會生氣?」
言罷,荀衍神情頓住,久久後回道:「我還尚未婚配。」
原來傳聞是真的,他竟真未婚配。江黎挑眉道:「為何?」
荀衍睨著她,眼底都是她的影子,道:「那人還未允我。」
江黎本欲問他那人是何人,為何不允,要不要她幫忙,豈料何玉卿突然到來讓她忘了問後面的話。
這日,荀衍從晌午一直呆到晚膳前,天色暗下來才離開。
江黎親自去送的,待把人送走,折返時,她無意中瞟到了一抹身影,算算日子他們已月余未見。
江黎還記得那日和離時,他說了些什麼,他說會如她的意,再也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