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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3:10:27 作者: 若詩安軒
她這身子越發的怕冷了,好在這處屋舍小,沿著長廊沒走多久便到了前廳,對著廳中端坐的人,喚了聲:「兄長。」
在江家除了父親母親外,也就只有江昭待江黎好。
江昭站起,迎上來,打量她,又拉過她的手看了看,方才她打人那麼用力,江昭擔憂她手受傷,定睛一瞧,還真是的。
紅腫一片。
他從懷裡掏出藥瓶,蹙眉交代:「記得讓婢女給你塗抹。」
江黎知曉他是好心,收下,輕點頭:「好。」
江昭來這裡除了看她好不好外,還有一事,他猶豫道:「阿阮現在在府里,你要不要見見她?」
「不見,」江黎現在有兩個人不想見,一是謝雲舟,二是江藴。
江藴和江黎那些事江昭也多少知曉些,外人都道江府大小姐溫軟,實在二小姐才是最溫軟的那個。
只是世人被表象蒙蔽了而已。
江昭不想勉強江黎,只道:「若是你哪日想見,可以來府上一聚。」
金珠端著茶水走上來,江黎並未接話,而是轉移話題道:「兄長喝茶。」
這日,兩兄妹肆無忌憚閒話家長了許久,說了很多幼年趣事,直到晚膳後江昭才離去。
待他走後,金珠從桌子下方發現了一袋銀兩,她把袋子交給江黎,「小姐,是公子留下的。」
江黎眸底漸漸溢出水霧,握著袋子許久未開口。
臨睡前,金珠問道:「小姐要見大小姐嗎?」
江黎合上手裡的書,倚著床榻道:「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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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確實沒打算見,但有人卻主動找上了門。
第四日,午膳後,江黎正倚著軟榻看書,銀珠匆匆跑進來,氣喘吁吁道:「小姐,大小姐來了。」
江黎慢抬眸,神色肅冷,「誰?」
銀珠咽了咽口水,「大小姐。」
江黎眼瞼垂下,說了句:「不見。」
言罷,她低頭繼續看書,還沒看多少,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是金珠在同什麼人講話。
「大小姐請留步。」
「這是我們小姐的住處,沒有小姐應允誰都不可以進。」
「欸,大小姐留步。」
江藴未曾理會,徑直進了房間,見江黎倚窗看書,輕笑著走過來,「阿黎。」
這名字江藴喚了很多年,江黎也聽了很多年,從未有哪次如今日這般刺耳。
江黎看著來人慢慢從榻上坐起,理了理身上衣裙,並未開口說話。
江藴也不惱,笑著走過來,彎腰坐在了江黎對面的椅子上,見她在看書,淡笑說道:「阿黎原來這樣好學。」
是啊,曾經的江黎最不喜讀書了,父親沒少為這件事責罰她,至於她不喜歡讀書的原因,還不是因為江藴一直拉著她外出。
江黎細想了一下,好像每次主意都是江藴出的,但同她一起外出的都是下人,她也曾問過阿姐為何沒來?
下人含糊其辭,也未曾說出一二,她年幼也未及深究。
想必,這一切都是江藴搞得鬼。
江黎實在厭惡與她,不想同她說一句話,遂道:「我乏了,金珠送人。」
在江黎眼裡,江藴連客都算不上。
只是啊,有的人你想給她留幾分薄面,偏偏她不要,說的便是江藴。
江藴沒走,而是站起身走到了江黎面前,傾身附在她耳畔說了些什麼,江黎臉色變沉,示意金珠銀珠退下。
房門關上,江藴也懶得再裝下去,這些年裝得太累了。
江黎站起身,問道:「你方才的話是何意?」
「還不明白?」江藴淡笑道,「我和阿舟情投意合,你被騙了,他從未喜歡過你。」
「可是你——」
「是,是我講的。」江藴笑得一臉燦爛,「可我若不那樣講,怎麼讓你為我心甘情願做事,父親的戒尺打在手心很痛吧,嗯?」
江蘊說完,輕笑兩聲,「江黎你太傻了。」
傻得無可救藥。
原本江蘊還想把這事瞞著,或許瞞到很久很久以後,不就是裝裝樣子嗎,她很擅長的。
在江家擅長,成親後更是擅長。
天意弄人的是,她夫君死了,江黎同謝雲舟要和離,無人知曉她得知這件事後那夜是如何過的。
她哭了笑,笑了哭,本以為這輩子都無望了,卻原來,老天對她還是不薄的。
當年她權衡利弊沒選謝雲舟,如今給了她機會,她一定不能錯失。
這個將軍夫人,她是當定了。
江蘊如此急切來找江黎,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她在江府住了三日,本以為謝雲舟會登門尋她,誰知竟然沒有。
他一次未來,而她派出去的人還打探出,謝雲舟這幾日有事無事都會來江黎住處看看。
雖也同樣未進門,但他此舉,讓江藴心很不安。
她不容許有一絲變故,是以她思量再三,找上了江黎,並主動告知江黎,她和謝雲舟情投意合,以江黎的傲氣,謝雲舟怕是再難入眼。
那麼,她只等著謝雲舟前來提親便可。
二嫁將軍,怕是只有她江藴能做到。
江黎初時聽聞確實怒火攻心,現下聽聞只覺得晦氣,她睥睨著江藴笑出聲,「是嗎,那恭喜你們了。」
壞男人跟壞女人,相配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