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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3:10:27 作者: 若詩安軒
「將軍對夫人真狠心。」
銀珠不像金珠,心裡有什麼憋不住,在她眼裡夫人就是極好的,以前在江家是極好的,嫁到謝家後更是如此。
為何將軍就是看不見呢?
江黎還以為是何事,原來是這些,她淡聲道:「無妨,他的東西他想送誰便送誰。」
銀珠蹙眉道:「可將軍是夫人的夫君啊,夫君不是最應該愛護自己夫人的嗎,為何咱們將軍不是呢?」
為何不是?
江黎想說,因為他根本不喜歡我。
想到這,心像是被針扎了下,她壓下難過,淡聲道:「以後他的事不用告知我。」
「夫人打算以後再也不理將軍了嗎?」銀珠問道。
江黎神色一頓,聲音竟比方才還冷,「嗯,不理了,他好壞同我無關。」
言罷,外間傳來金珠的輕呼聲:「將軍。」
不知謝雲舟幾時來的,也不知他聽到了多少,銀珠臉色變白,也顫抖著喚了聲:「將軍。」
江黎還好,看著來人,慢慢從榻上站起身,屈膝作揖道:「夫君。」
謝雲舟不喜歡說話時有人在身旁伺候,一個眼神便讓金珠銀珠退了出去。
他走近,垂眸打量著江黎,想確定方才那些話到底是真心還是為了氣他才講的。
凝視片刻,他心道,應該是為了氣他才那樣講的。女兒家的小把戲,他見過很多次了。
說到底還是想引起他的注意。
算了,不予她計較了。
謝雲舟想通後,撩袍坐下,順手接過江黎遞上的茶盞,低頭輕抿一口。
江黎端坐在另一處,見他未開口,她也未開,屋內除了淺淺的呼吸聲,便再也沒了別的聲音。
謝雲舟一杯茶都見了底也沒見她拿出香囊,放下茶盞道:「我的東西呢?」
江黎不明所以,問道:「將軍有東西落妾身這了?」
謝雲舟點頭道:「有。」
江黎道:「何物?」
謝雲舟揚眉道:「香囊。」
江黎這才明了,眼尾輕勾,淡淡道:「妾身近日身子不適,香囊還未曾做出。」
「你尚未做出?」謝雲舟眉宇間淌著疑惑,「當真未做出?」
江黎定定回道:「是,未做。」
見她回答的如此理直氣壯,謝雲舟即便疑惑也不好再問什麼,淡然起身,「等做好後,給我送過去。」
江黎輕聲應著好。
一切變故便在下一瞬。
謝雲舟方行至幾步,眼角餘光忽然瞟到矮榻上布料,步子停住,「那是何物?」
說著他抬腳走過去。
江黎想去遮擋已然來不及,鴛鴦戲水圖案的香囊被他攥在了掌中,除了鴛鴦戲水圖案,還有其他圖案,每一個都精緻好看。
細數下,足足十個。
謝雲舟蹙眉:「不說未做嗎?那這是什麼?」
江黎伸手奪過來,「這是妾身給自己做的。」
「那些呢?」謝雲舟指著其他香囊問道。
「那是給兄長的,還有嫂嫂的,金珠銀珠也有……」江黎淡聲解釋著。
謝雲舟細細聽她念叨了十來個人的名字,就是沒聽到他自己的,臉色越發的不好。
江黎像是未見,依舊淡聲說著,最後道:「夫君還有事嗎?無事的話妾身要去忙了。」
她勾唇道:「廚房裡還有好多碗等著妾身去洗呢。」
今日一早周嬤嬤便又來喚她了,金珠銀珠欲幫忙,還被周嬤嬤訓斥了一頓,冷聲警告:「你們若想你們的主子好,最好乖乖聽話,不然——」
周嬤嬤同謝老夫人呆的久了,說話語氣也十分像她,眼神也像,犀利嚇人,「有你們好果子吃。」
金珠銀珠倒是不怕自己有什麼,只是擔心會牽連江黎,最後在地上跪了好久,直到周嬤嬤離開,她們才站起。
江黎寬慰道:「別擔心,我無礙。」
怎麼可能無礙?
手上、腿上都是傷,還沒長好呢。
謝雲舟以為她是故意氣他,神色冷峻道:「廚房裡有雜役哪裡用的著你做這些。你莫要為了氣我搬弄是非。」
說話間,他寬大的雲袖帶倒了桌沿的茶盞,茶盞掉落,應聲摔碎。
金珠銀珠不明所以,急匆匆進來,謝雲舟冷聲呵斥:「誰准你們進來的,出去。」
兩人看向江黎,江黎輕點頭示意她們出去。
房門在度關上,謝雲舟道:「夫人既然這樣喜歡做事,不如把這碎裂的茶盞先收拾了。」
江黎知曉他是給她難堪,這次沒像那夜一般拒絕,提裙屈膝蹲在地上,一片片撿起。
不經意的,手指被劃傷,有血流出來。
她輕蹙眉看了眼,手裡動作依然沒停,繼續撿著,每片碎裂的茶盞上都染了她鮮紅的血,看著便觸目驚心。
謝雲舟見狀一把拉起她,「這次算什麼?苦肉計?」
他睨著江黎泛白的臉,徐徐道:「本將軍最不吃這一套。」
江黎唇角輕揚,水漾的眸子裡波光瀲灩,「夫君說是便是吧。」
謝雲舟冷白手指倏然攥緊,險些捏斷了她的手腕,隨後用力一甩,沉聲道:「今日起繼續閉門思過,東院任何人不許外出!」
「謝七,給我派人守著,誰都不許進出。」
謝七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