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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3:10:27 作者: 若詩安軒
    周嬤嬤打量著江黎,隱約看到了她耳後根處的那抹紅痕,眼睛微眯,心道:狐媚子。

    帶著氣來,走時也得說點什麼才行,她道:「二夫人這手藝老夫人最是滿意了,以後還少不得要麻煩二夫人。」

    江黎道:「周嬤嬤客氣了,母親交代的事我一定做好。」

    周嬤嬤道:「如此,最好了。」

    送走了周嬤嬤,江黎帶著金珠銀珠開始幹活,今日的布料格外粗糙,江黎手指上有經年去不掉的凍瘡。

    天氣暖和時會好,天冷後便又生出來,早年她找大夫看過,大夫的意思,凍瘡是受凍所致,冬日裡最好不要碰觸冰冷的物件,也不要著風,養幾年再用些藥便好的。

    然,她嫁進謝府後一日未停息,之前活計她只需做一點,今年卻做得格外多了,都是老夫人安排的,她無力反駁。

    更不能拒絕。

    江黎手指微縮,抬起手端詳著被絲線劃破的口子,叮囑金珠檢查布料上是否有血跡,有的話要趕快清理乾淨。

    好在沒留下痕跡,江黎隱約鬆了口氣。

    金珠勸道:「夫人都做了半日了,歇歇吧,先把午膳用了。」

    金珠抬眸看了眼天色,「不能再耽擱,不然晚膳前做不完。」

    到底還是沒能在晚膳前完工,周嬤嬤來取時,正巧謝雲舟也來了,周嬤嬤見到他,神色頓了下,拘謹道:「將軍。」

    謝雲舟神色淡然道:「何事?」

    周嬤嬤抿了抿唇,趁機想溜,「老夫人惦記著二夫人,老奴是過來看看二夫人有什麼缺的沒,既然將軍在這,那老奴先退了。」

    說著轉身要走。

    謝雲舟道:「你是來拿這些的?」

    他眸光落到了架子上的布料上,「是不是?」

    周嬤嬤咽了咽口水,回道:「是。」

    謝雲舟指尖叩擊著桌面,眸色沉如海,晦暗不明,「府里這些幾時需二夫人做了?」

    「嗯?」冷聲一哼,嚇得周嬤嬤跪倒在地上,「將軍恕罪,是是老夫人喜歡二夫人的手藝。」

    「那便去找個相同手藝的人來。」謝雲舟聲冷道。

    周嬤嬤顫顫巍巍回道:「是。」

    謝雲舟道:「出去。」

    周嬤嬤抖著腿疾步走了出去。

    金珠銀珠見狀也躬身退出,房門關上,隔絕了裡面的交談聲。

    謝雲舟神色依然不好,「為何不同我說明?」

    江黎苦澀一笑,「我說了,你會信麼?」

    總歸是不信,說了又有何意。

    作者有話說:

    我替你們罵了,壞狗子。

    謝謝老婆cr的營養液,麼麼。

    感謝留評,感謝支持,給老婆們筆芯。

    第7章

    不信我

    謝雲舟面色清冷,眼底依舊沒什麼溫度,冷白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她肩頭,把她按倒在床榻上。

    他俯瞰著她,氣勢同那日在祠堂時一樣,盛氣凌人的讓人心悸,「怪我?」

    她,怎麼敢怪他。

    只是難過罷了。

    「沒有。」江黎常年勞作,惹出了一身病,雙側肩膀時常泛疼,嚴重時夜不能寐。

    現下被他按著,好像要斷了般,她秀眉擰到一起,掙扎著動了動,「夫君,鬆手。」

    謝雲舟凝視著她泛白的臉,抬手起身,順勢也把她從榻上拉起,他負手而立,「以後有事都可以同我講,不必忍著。」

    「我若不在,可以找謝七。」

    自從父母去世後,已經多年無人為她撐腰,聽著他的話,她禁不住熱淚盈眶,唇抖著問:「……真的?」

    謝雲舟道:「不信我?」

    江黎深知被人懷疑是何感覺,猛搖頭:「沒有,沒有不信。」

    在謝府,她唯一能信的只有他了。

    謝雲舟眸光再次落到架子上,伸手指著道:「那些以後都不要做了。」

    江黎面露為難,「是母親要我做的,我若不做,母親怕是會不開心。」

    「母親那我自會去言明。」謝雲舟眸光收回時瞟到了她手指上的凍瘡,剛緩和些的神色再度不好,「身為將軍夫人,還是要注意些。」

    江黎順著他的眸光看過來,察覺到他在看她的手指,悄然把手移到了身後,輕點頭:「夫君放心,我以後會注意的。」

    她想,他大抵也是嫌棄她手上的傷疤了吧。

    也對,又丑又猙獰,任誰都會嫌棄。

    「行了,時辰不早了,讓人備晚膳吧。」謝雲舟說完這句便彎腰端坐在了椅子上,他背脊挺得筆直,一看便知是在軍營中養出的習慣。

    只是他說完許久,都未曾聽到江黎的聲音,他緩緩抬眸:「嗯?為何不答?」

    江黎哪裡是不想答,而是忙著做褥子沒來得及準備今晚的膳食,她抿抿唇,問道:「夫君不去主院陪母親用膳嗎?」

    「不想讓我在你這用膳?」謝雲舟說話向來都是一針見血。

    江黎臉色霎時變白,想說不是,但終未說出口,「這三年夫君帶兵出征母親甚是牽掛,你這才剛回來,還是要多陪陪她老人家才好。」

    謝雲舟撩袍站起,「沒想到你還如此賢惠,那好,那我便如你的意。」

    謝雲舟來時匆忙,走時亦是,須臾間,挺拔偉岸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江黎一瞬不瞬凝視著,眸底難掩落寞,不知為何,他在時不覺得冷,他走了,周身好像置身在冰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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